第一千零一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国王来到莎赫札德身边,杜娅札德对姐姐说:“姐姐,你给我们讲完马鲁夫与其妻子的故事吧!”

莎赫札德说:“如蒙国王许可,我很乐意把故事讲完。”

舍赫亚尔国王说:“我很想听下去,你就接着讲吧!”

莎赫札德随即继续给国王讲鞋匠马鲁夫的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马鲁夫从不到元配妻子法蒂玛的房间安歇过夜,他之所以让妻子有吃有穿,完全是看在安拉的面上。

法蒂玛见丈夫不接近自己,一心恋的是其他女子,不禁心中醋意横生,邪念骤起,想把那颗宝戒指偷到自己的手里,并把丈夫杀死,取而代之,当个女王。

一天夜里,法蒂玛悄悄离开自己的房间,向丈夫马鲁夫的寝宫走去。说来也巧,也许是安拉的安排,那天夜里马鲁夫国王睡在一位姿色绝美的妃子那里。马鲁夫敬畏安拉,每当与妃子交欢之时,出于对刻在宝戒指上的安拉美名的敬畏,他总是把戒指摘下来,待洗净身子之后,才把戒指戴在手指上。刁婆法蒂玛对马鲁夫的这个习惯了解得清清楚楚,所以才选定夜阑更深之时,离开自己住的地方,向马鲁夫的寝宫走去。

此外,马鲁夫还习惯于每当与妃子子交欢之时,总是把宫女赶出寝宫,怕那枚宝戒指出现什么闪失;而去澡堂洗澡时,又总是把寝宫门锁好,回来之后,再把戒指戴在手指上,这之后,不管谁进来,也就没有什么不便了。法蒂玛也深知马鲁夫的这个习惯。

那天夜里,刁婆法蒂玛就是想乘马鲁夫熟睡之时,溜进马鲁夫的寝宫,将宝戒指悄悄偷走。

刁婆法蒂玛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时,王子正好进厕所去解手。当时,夜色昏暗,没有灯光,王子蹲在厕所里,厕所门开着,法蒂玛一走出自己的房间,便被王子发现了。王子蹲在厕所里,留心悄悄观察,发现法蒂玛向父王的寝宫走去。见此情景,王子暗自思忖:“天这么黑,这个刁婆溜出自己的房间,蹑手蹑脚地向我父王的寝宫走去,究竟是为了什么?这其中必有原因。”

想到这里,王子离开厕所,悄悄跟踪而去。王子有一把短剑,剑柄上镶嵌着宝石,是他的心爱宝物,他每逢去父王的宫殿时,必将短剑佩挂在腰间。马鲁夫见儿子总是挂着那柄短剑,不止一次地说:“孩子,这口宝剑真了不起,但可惜不能用于打仗,更不能割下人的首级。”

王子听后说:“父王,我一定要用它割下应该遭斩之人的首级!”

父王听后笑了。

这天夜里,王子悄悄跟在刁婆法蒂玛的身后,手里握的就是那把短剑,直追到法蒂玛溜进他父亲的寝宫。

王子站在寝宫门口,见法蒂玛在里面边翻腾边唠叨:“他把宝戒指放在哪里了?……”

王子一听便知她想偷那枚宝戒指。王子耐心等待片刻,只听法蒂玛说:“可找到啦!”

法蒂玛拿起戒指想出门时,王子马上藏在门后头。法蒂玛走出门,看着手中的戒指,正想用手搓时,王子手起剑落,朝她的脖子砍去,只听她一声惨叫,顿时倒在了血泊之中,一命呜呼了。

马鲁夫从梦中惊醒,急忙走来,眼见刁婆法蒂玛倒在地上,鲜血直流,而王子握着短剑还在旁边站着,便问王子:“孩子,这是怎么啦?”

王子说:“父王,你曾说过多次:‘你这口宝剑真是了不起,但可惜不能用于打仗,更割不下人的首级。’我对父王说:‘我一定要用它割下应该遭斩之人的首级!’你看哪,我真的割下了这个该杀之人的脑袋。”

紧接着,王子把法蒂玛偷宝戒指的情况向父王说了一遍。

马鲁夫听后,忙去找戒指,翻腾了一阵,没有找到。他回来查看法蒂玛的埋体时,发现那枚宝戒指还紧紧握在她的手里。

马鲁夫拿到戒指,对王子说:“孩子,你干得好!你使我彻底摆脱了这个刁婆。安拉会使你今世享受荣华,来世进入天堂。刁婆是枉费心机,自取灭亡,有诗为证啊!”马鲁夫坦然吟诵道:

人向安拉求助,

万事皆得酬。

安拉若不助,

一切努力付东流。

马鲁夫喊道:“来人哪!”

众宫奴应声而来,马鲁夫把刁婆的作为向他们讲了一遍,然后命令他们把法蒂玛的埋体放在一个地方。

第二天清晨,宫役们按照国王马鲁夫的吩咐,为法蒂玛着水、装殓,然后举行葬礼,最后送入坟茔。法蒂玛从米斯尔城来这里,却原来是借此方黄土葬埋。诗人说得好:

天命注定的路,

必走无话讲。

命该丧此地,

不会遗骸他乡。

诗人又写道:

到达一方天地,

一心追求利。

不晓到头来,

究竟是凶还是吉。

时隔不久,马鲁夫国王派人去请曾经在他逃亡在外款待过他的农夫。农夫来到王宫,马鲁夫任命他做了自己的右丞相,凡事都要同他商量。

马鲁夫国王得知农夫有位花容玉貌、风姿绰约、性情贤淑、品德高尚的女儿,便纳她为王后。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,不知不觉王子已长大成人,结了婚,旋即被立为太子。

从此以后,国泰民安,马鲁夫国王及王后生活得幸福。太子夫妇家庭美满,直至天年竭尽,各自归真。

万赞归于长生不老、至仁至慈、全知全能的安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