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开始讲《盖麦尔与布杜尔的故事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相传,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位国王,名叫舍赫曼,手握重兵,奴婢成群,威名远扬。但国王舍赫曼年事已高,却无后嗣,整日多愁善感,忧虑不宁。

有一天,他把自己的心事吐露给宰相,说:“相爷阁下,本王膝下无子,我真担心我百年之后,王权旁落,如何是好啊?”

宰相对国王说:“国王陛下,也许安拉会创造奇迹,您就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安拉吧!你做完小净,只要诚意跪拜两次,然后与王后行房,您的目的就会实现。”

国王诚心叩拜安拉,果然王后当夜有喜。

光阴荏苒,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,王后生下一男婴,貌如圆月,取名盖麦尔·泽曼。

国王老来得子,喜出望外,遂下令张灯结彩,装点城郭,吹笛打鼓,热闹七天,喜讯传遍全国。

盖麦尔王子在乳娘、保姆的细心照顾下健康成长,不知不觉已年满十五周岁。王子生得容貌俊秀、身材匀称,英姿勃勃,人见人爱。国王爱子如命,日夜不离他的身旁。

因为舍赫曼国王爱子心切,唯恐出现什么意外,便对宰相说:“相爷阁下,我担心王子盖麦尔遇到什么不测之祸呀!相爷,我很希望儿子在我健在之时成家立业。”

宰相说:“国王陛下,婚配乃终身大事。在陛下健在之时为王子成婚,那是再好也不过了。”

国王吩咐仆人道:“把盖麦尔给我叫来!”

盖麦尔王子来到父王面前,羞涩地低着头看着地面。国王说:“孩子,我想乘我健在之时为你完婚,好让我健在之时为你感到高兴。”

盖麦尔说:“父王,儿无意这么早成婚,而且我不喜欢女人。我在诗文中读过,女人狡诈、阴险,乃万恶之源。”

说罢,盖麦尔吟诵道:

若问女人事,

我敢说了如指掌。

男子名低钱少,

女性友情无缘享。

他又吟诵另一位诗人的诗句:

女人心肠硬,

温柔何其难得!

青年追之千年,

仍然像大山相隔。

吟罢诗,盖麦尔说:“父王,结婚之事,我决不同意,哪怕处我一死。”

听儿子这样一说,舍赫曼国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,因儿子不听话而惆怅万分。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