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五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高海尔继续讲自己的经历:
我们回到家中,一觉睡到第二天大天亮。那天下午,阿里·本·毕卡尔昏迷过去,一动不动,男仆女婢都为他痛哭流泪。
过了一会儿,阿里·本·毕卡尔的一些亲属来了,他们对我说:“请你把我们孩子的情况谈一谈吧!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?”
我对他们说:“你们慢慢听我讲来,不要着急!等阿里·本·毕卡尔苏醒过来,还是让他亲自把情况讲给你们听吧!”
我再三跟他们讲要忍耐,劝告他们不要闹出什么事来。正在这个时候,躺在床上的阿里·本·毕卡尔动了动,亲属们高兴极了。人们相继离去,他的亲属不让我外出。之后,他们拿来玫瑰水,朝阿里·本·毕卡尔的脸上洒了少许,他慢慢苏醒过来。
阿里·本·毕卡尔睁开眼,深深吸了两口气。
亲属们问究竟出了什么事,阿里·本·毕卡尔一一相告。他说得很慢,不能快速回答。
过了一会儿,阿里·本·毕卡尔示意亲属放我回家看看,我这才同他告别,出了门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终于摆脱了这场灾难。我在两个人护送下回到家中。
回到家中,亲人们一看见我,个个批打自己的面颊,人人惊恐哭号。我用手示意他们不要作声,他们方才平静下来。
护送我的那两个人离去后,我一下子就瘫在床上。一觉醒来,已是次日大天亮。我睁开眼,见家人守在我的身旁。他们问我:“你究竟遭到了什么磨难?”
我说:“给我拿水来!”
他们给我端来水,我喝了足够。之后,对他们说:“过去的事情,就让它过去吧!”
片刻后,他们相继离去。我向我的伙伴们表示歉意,我问他们家中丢的东西是否已有部分送还,他们告诉我说:“送回来了一些,但送的人没有进家,把东西丢在门口就走了,我们连他们的人影都没见。”
我在家中休息了两天,连一步都迈不动。后来,我强打精神,到浴池洗了个澡。我的心一直在牵挂着阿里·本·毕卡尔和莎姆丝·奈哈尔。
几天来,我一直没有听到他俩的消息,也不能去看阿里·本·毕卡尔。我在家中也感到恐慌不安。后来,我向安拉做了仟悔,感谢安拉护佑我平安回到家中。
过了几天,我决计出门到那个地方去看看。刚要出门,忽见一位女子站在我的面前……
我凝神细看,终于认出那是莎姆丝·奈哈尔的贴身侍女。
当我认出她时,便加快了步伐,而侍女则紧跟在我的身后。我心中恐惧不安,每看她一眼,心中的怕意便增加一分。她对我说:“先生,请站住!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我头也不回,一直走到一座清真寺门前,只见那里空无一人。侍女追了上来,对我说:“到清真寺里去吧!我有话要对你说。你不用害怕,只管放心就是了。”
我进了清真寺,侍女也跟着进来。
我叩拜两次后,站起来,走到侍女面前,边叹息边问:“有什么话要对我说?”
她问到我的情况,我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。随后,她把莎姆丝·奈哈尔的情况告诉了我。
我问她:“你有什么消息吗?”
“那天你走后,我见大汉们破门而入,心中惊惶万分,怕他们是哈里发派来的人,担心他们就是来抓我们和我们的女主人的;如果真是那样,我的命就没有了。我和两个女仆迅速登上房顶,从高墙跳下去,藏在老百姓家里,然后费了好大周折,方才回到王宫。当时,我们非常狼狈,但还是把事情隐瞒下来了。那一夜,我不敢合眼,忐忑不安,如坐针毡,好容易才挨到了夜幕降临时分。”
侍女接着说:“天色暗下来之后,我打开临河的后宫门,喊来船公,乘上我们那天送艾卜·哈桑和阿里·本·毕卡尔坐的那条小船。我对船公说:‘我们的女主人到现在还没回来,我乘船到河上去找一找她,但愿能听到她的什么消息。’船公划起小船,向河心划去。夜半时分,忽见一条小船向王宫后门划来,划船的是个男子,上面还坐着一个男的,二人之间坐着一个女子。船到岸边时,那女子下了船。我仔细一看,发现那不是别人,正是我们的女主人莎姆丝·奈哈尔。我又惊又喜,只觉一块石头落了地,忧愁情绪云消雾散,希望又回到了心中。”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