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一十七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吉里阿德国王叮嘱儿子沃尔德汗王储说:“孩子,不要哭!我不是第一个迎接这种必然结局的人,因为安拉所创造的每一个人都有这么一天。孩子,你要敬畏安拉,多做善事,只有这样,你才能登上万众所望之位。你千万不要接近淫荡之事!不管站着,还是坐着;不管醒着,还是睡着,都要不时地赞颂安拉,眼盯着真理。孩子,这就是我对你的最后叮嘱。就说这么多吧!”
沃尔德汗王储听罢,对父王说:“父王,儿听明白了。您的教导,儿一定铭刻在心,我会牢记您的叮嘱,坚决执行您的命令,让您高兴。您真是我的好父王。在您百年之后,我怎能忘记您的叮嘱,背弃您的希望呢?您对我进行了良好教育之后,就要离开我了,我一定不忘您的教导。只要我牢记您的嘱咐,我一定能成为幸福之人,得到更大的福分。”
老国王吉里阿德忍着巨大痛苦,竭尽全身力气,对儿子说:“孩子,只要你坚持十种良好习惯,安拉定会在今世和来世默助你成功。要记住;生气时,宜克制;遭难时,要忍耐;言谈时,说实话;许过诺,必实践;裁决时,必公正;权在手,宜宽宏;对臣属,要敬重;对敌人,要宽恕;对仇人,要施恩;对穷寇,切莫追。”
老国王停顿片刻,又说:“还有十种良习,儿必牢记、遵守,安拉必借之提高你在臣民之中的威望。你要牢记:分物时,要公平;惩治人,莫暴虐;许过愿,必还愿;人劝告,务必听;与他人,忌争吵;教民臣,守法纪;为政时,要清廉;使老幼,皆爱你;令专横,惧怕你;令腐败,闻风避。”
老国王对儿子说罢,又对出席立沃尔德汗为王太子仪式的学者、官员们说:“你们千万不要违抗你们国王的命令,不要对国王的顶数置若罔闻,因为那会导致国亡沦丧,使你们妻离子散,伤害你们的身体,空耗你们的资财,也使你们的敌人幸灾乐祸。你们不要忘记对我立下的誓言,你们也应该向我的儿子立下同样的誓言,你们要听王太子的话,服从王太子的命令,因为那对你们有利。你们要和王储坚持与我立下的誓言,只有这样,你们的事情才能办好,你们的情况才能改善。他就是你们的国王,他就是你们的恩人。这就是我最后的叮嘱。”
老国王吉里阿德说到这里,临死时的痛苦加剧,国王再也说不出话了。他抱住儿子,频频亲吻,口中喃喃赞颂安拉,仅过片刻便与世长辞了。
国王驾崩,举国哀痛,继之举行隆重葬礼。送走国王,随后为新国王举行盛大加冕登基典礼。宰相为沃尔德汗国王穿上王服,戴上王冠,然后将他扶上国王宝座。
沃尔德汗正式就任国王,沿着老父王往日宽厚、公正、行善的道路走了一段时间,便开始偏离正道,被今世享乐欲望所吸引,一心追求世俗荣华,把父王的遗嘱忘了个一干二净,把在父王面前立下的誓言丢弃一光,根本不问国家大事,步上了自取灭亡的一条死路。
沃尔德汗国王贪恋酒色如痴如狂,只要听说哪里有一美女,便立即派人将之弄进宫中来,纳为妃子,共枕同眠。未过多久,他的宫殿里就集中了大量美女,其数量超过当年苏莱曼·奔·达伍德大帝宫中嫔妃的数目。他每天都泡在嫔妃宫中,根本不问朝政,不管百姓疾苦。有人向他投书诉冤,他既不看投诉信,更不会回信。这位新国王过起极其糜烂淫逸的生活。他没有别的什么爱好,玩女人成了他的唯一乐趣。
群臣们眼见新国王沃尔德汗不问朝政,不问百姓疾苦,不关心臣僚们的情况,臣僚们认定灾难不久就会降临,因而群臣心神不安,聚而纷纷议论,说:“我们去找舍马斯宰相吧!把我们的情况及国王的现状向宰相报告一下,好让他劝说国王改邪归正,以免我们面临灭顶之灾。因为我们这位新国王已经沉醉于今世的享乐之中,他迷恋酒色,不能自拔,恐怕我们要遭殃了。”
群臣商定,一起来到相府,拜见宰相舍马斯。他们对宰相说:“英明睿智的相爷阁下,我们这位新国王已被今世荣华所降服,终日沉湎于酒色淫乐之中,向往虚妄,不问朝政,如此下去,岂不误国伤民,把我们带上一条死路吗?一个多月来,我们没见过国王的面。不仅我们,就连相爷阁下和若干重臣,也没有听到国王发布的任何政令。我们有事不能呈奏,国王既不听政,也无意关心百姓的任何疾苦。我们大家一起商议了一下,一致同意来找相爷,把真实情况报告阁下,因为阁下是我们的首领,你比我们考虑得全面周到。灾难不应该降临到相爷阁下居住的国土上,因为阁下完全有能力让这位年轻的新国王改邪归正。相爷阁下,请你赶快行动,进宫劝说国王,但愿国王能听你的劝谏,回到安拉的正道上来。”
舍马斯宰相肩负群臣厚望,走去找到一个能够接近国王的侍卫,对他说:“好孩子,我求你允许我进宫见国王一面,因为我有要事向国王禀报,听听国王对我有何指令。”
那位年轻侍卫说:“相爷阁下,凭安拉起誓,说实话,一个月以来,国王没有允许任何人见他,连我也没见过。不过,我可以领阁下去见一个人,他能带你去见国王。那个人就是顿顿都给国王送餐的宫仆。你看见他从御膳房出来时,就可以走上前去,向他说明你的意愿,他会按照你的要求办的。”
舍马斯宰相立即来到御膳房门口,在那里坐了一会儿,便见那个宫仆朝御膳房走来。
当宫仆刚抬脚进御膳房门时,舍马斯宰相走上前去,对宫仆说:“孩子,老夫我想见国王一面,有要事向国王禀报。等国王吃罢午饭,心情好时,劳你代我求见国王,但愿国王允许我晋见,以便当面禀报要事。”
“我一定照办!”宫仆说。
宫仆端着午膳给国王送去。国王用过午饭,情绪甚好,宫仆说:“国王陛下,舍马斯宰相在门外站着求见,说有要事禀报。”
国王听后一惊,不知禀报何事,随口对宫仆说:“让他进来吧!”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