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二十九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沃尔德汗国王对宰相伊本·舍马斯说:“阁下,我已抛弃贪色恶习,不再为她们分心。可是,由于听了她们的坏主意,误杀了你的父亲,伤及大批将臣贤士,我该如何处置她们呢?宰相啊,说实话,我并无意杀害你的父亲,但不知我当时怎样被妃子弄昏了头脑,竟然听从了女人的主张,真使我后悔莫及呀!”
沃尔德汗国王一阵长吁短叹,然后大声喊道:“惨哪!多惨哪!我失去了好宰相,再也听不到他的高见,得不到他的周密安排了!我失去了许多武将、贤士,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正确指教了。”
伊本·舍马斯宰相说:“国王陛下,你要知道,罪责也不单单在女人身上。因为她们就像货色,其好坏要由观者的欲望所决定,想买就买,不买也没有人强迫。其实,罪责在买主身上,尤其是明知货色有害的买主身上。国王陛下,我劝说过你,我的父亲也告诫过陛下,但陛下没有接受先父的劝告。”
沃尔德汗国王说:“宰相阁下,你说得对,罪过确实在我自己的身上。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。”
“国王陛下,你要知道,伟大安拉创造了我们,也为我们创造了一种能力,给了我们意志和选择的权利。我们若有什么想法,随即就会有行动;若没有想法,也就不会有行动。安拉不让我们做有害的事,免得我们犯罪。因此,必在行事之前考虑行为是对还是错。在任何情况下,安拉都要我们做善事,禁止我们做坏事。”
“你说得完全对。我之所以错误行事,因为我屈从了淫欲。你已多次告诫我,你的先父也曾多次告诫我,但我的邪念战胜了我的正确思维。你有什么高明办法能使我避免错误,使我以智慧战胜我的邪念呢?”
“办法是有的,陛下。我有办法让你免犯这种错误,那就是脱去愚昧衣,换上智慧装,剔除淫欲,服从安拉,回到你的父王的正确轨道上来,做安拉为你规定的善事,为你的臣民尽应尽的义务,维护你的宗教信仰,改善你的政策,免杀臣民百姓,遇事三思而后行,远离暴虐、放荡、腐败,为王公正,光明磊落,执行伟大安拉的命令,勤于祈祷礼拜。只有这样,国才能长治,民方可久安,安拉慈悯你,人人敬畏你,敌人闻风丧胆,安拉替你击败敌方大军,你在安拉那里受到欢迎,进而成为万众敬仰的伟大君王。”
“宰相阁下,你的一席话使我的心复活了。你的睿智言论似明灯照亮了我的心房,令我仿佛在双目失明之后,又看到了光明。我决计按照阁下的嘱咐去办,但愿伟大安拉默助。我决心丢弃邪念和淫欲,走出峡谷,步入安拉的广阔平原,摆脱危险区域。我万分感谢伟大安拉,感谢你的指教。伟大安拉通过你的双手把恩惠、正确见解和智慧送到了我的手中,使我挣脱了忧虑、烦恼的折磨。我正是借你的惠手和真知灼见、精到安排,使我的臣民得到了平安。你现在成了我的得力谋臣,凡事我都同你商量。你的所作所为,都会得到我的允许和支持;你的言谈话语,都会在我这里顺利通过。我衷心赞美安拉派你来为我指出了正路,使我脱离了崎岖的邪路,走上了光明大道。”
伊本·舍马斯宰相说:“洪福齐天的国王陛下,我向陛下进几句忠言,倒算不上什么恩惠,我的言与行,都是我应尽的义务。因为我蒙受过陛下的巨大恩惠,不仅仅是我本人,就连先父也曾沐浴过陛下的恩泽。你是我们的主事者,替我们打败敌人,你担当着保护我们的重任,保卫着我们的安全,我们怎能不对你感恩戴德呢?我们一定要尽我们的责任,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。我们恳求安拉委任你掌管我们的事情;我们求安拉为你增寿延年,让你事事成功;我们祈求安拉不再降灾难给你,让你事事如愿以偿,让你毕生受万民敬仰,成为整个天下的君王,征服所有的反抗者。我们祈求安拉使你的国度里充满智者、贤士和勇夫,同时剔除所有愚人和懦夫,为你的臣民排除一切灾难,在他们的中间播下友爱、团结、相亲相敬的种子,同时使你饱享今世荣华和来世富贵。赞美归于慷慨、慈悲、宽容、和善的伟大安拉。安拉是万能的;在安拉的面前,一切难事将化为易事:安拉是世间万物、千种命运的最终归宿。”
沃尔德汗国王听了宰相伊本·舍马斯的这番美好祝愿,不禁心花怒放,欣喜难抑。国王说:“宰相阁下,在我的心目中,你已成了我的手足兄弟,又像父子一样亲密,除了拿命天仙,谁也休想把我和你分开。从今以后,我手中的一切,均由你支配。假若我命中无后,你就是我的王位继承者。在我看来,你比我的任何臣子都重要。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把我的王权交给你。我委任你为王储,在我百年之后,由你继承我的王位。”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