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六十五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阿卜杜·拉赫曼关上店门,带着儿子走去。德尔威士和一些人跟着他们,一直跟到父子俩进了家门。
盖麦尔·泽曼进了家,阿卜杜·拉赫曼回头一看,见德尔威士跟在身后,便问道:“喂,德尔威士,你想干什么?你哭什么呢?”
德尔威士说:
“先生,我想到你家做客,在你这里住一夜。客人嘛,是伟大安拉的客人。”
阿卜杜·拉赫曼说:“欢迎安拉的客人!德尔威士,请进吧!”
阿卜杜·拉赫曼心想:“假若这个清廉者真的看上了我的儿子,今夜有什么不轨行为,我就把他杀掉,把他埋入土中,连坟头都不给他留。假若他是个正人君子,我就好好招待他。”
阿卜杜·拉赫曼把德尔威士和儿子盖麦尔·泽曼带入一个客厅中,小声对儿子说:“孩子,你就坐在德尔威士的身边吧,和他一起玩就是了。我离开这里之后,将从上边的窗子望着你们俩。如果他对你有什么猥亵举动,我就立即冲进来,将他杀掉。”
说完,阿卜杜·拉赫曼离去,客厅里只剩下盖麦尔·泽曼和那位德尔威士。
盖麦尔·泽曼坐在德尔威士旁边。德尔威士望着他,伤心不已,泪流不止。少年跟他说话时,他的答话却很温和,但周身颤抖,目不转睛地望着少年,不住地长吁短叹,哭泣不止,直至晚饭时间来临。吃晚饭时,德尔威士边吃边望着盖麦尔·泽曼,依旧泪流满面。
一更天过去,话已掏尽,睡觉的时间到了。阿卜杜·拉赫曼对盖麦尔·泽曼说:“孩子,好好服侍你德尔威士大叔吧!不要违抗他的意志,要听他的话。”
说完,阿卜杜·拉赫曼想走,德尔威士说:“先生,把你的儿子领走吧,或者你和我们一起休息!”
阿卜杜·拉赫曼说:“不必啦!让我儿子睡在你这里;你有什么事,他还可以帮你一下,为你效力。”
阿卜杜·拉赫曼走去,留下二人在那里,自己走到隔壁房间;墙上有个小洞,从那里正好可以看见德尔威士和儿子活动的情况。
房间里只剩下盖麦尔·泽曼和德尔威士。盖麦尔·泽曼凑近德尔威士,与他戏耍起来,动口动手,好不尽情。
德尔威士却大怒道:“孩子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!安拉啊,我求你护佑这个孩子,免受被弃绝的恶魔的骚扰。这种丑事是与你不相称的。孩子,你离我远一点儿吧!”说罢,德尔威士站起来,走到远离盖麦尔·泽曼的地方坐下来。
盖麦尔·泽曼立即跟了过去,并且上去把德尔威士抱住,说:“喂,德尔威士,你为什么硬是不让自己尝这人间欢乐呢?我的心里真喜欢你。”
德尔威士怒气大发,说道:“你若不停止这种行为,我就把你的爸爸喊来,把你的行为告诉他!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我的这种习性,我爸爸全知道,他不会阻止我的。你为什么阻止我呢?难道你不喜欢我?”
德尔威士说:“孩子,凭安拉起誓,我不干那种事,哪怕利剑架在我的脖子上。”说完,德尔威士吟诵起诗人的诗句:
我的心素爱美少年,
从不分少女少男。
动作偏爱敏捷,
从来不喜欢迟缓。
他们都是处男处女,
纯洁而无瑕相间。
故而从不做嫖客,
更远避鸡奸。
德尔威士吟完诗,哭了起来,对盖麦尔·泽曼说:“孩子,给我打开门,让我走吧,我不能在这里安歇。”
话音未落,德尔威士站了起来。盖麦尔·泽曼拉住他,对他说:“你瞧呀,我容光灿烂,面颊透红,细皮嫩肉,肌肤洁净……”
说着,盖麦尔·泽曼卷起裤管,露出小腿,但见裸露处白嫩丰满,足以使上酒人与喝酒人感到害羞。盖麦尔·泽曼眷恋地凝视着自己那白玉般的漂亮的小腿,绽露出自我陶醉的神色,正像诗人所描绘的那样:
我未忘他站起时,
小腿露了出来。
如同两根玉柱,
似珍珠闪着光彩。
末日定会来临,
劝君不要感到奇怪;
末日来临时,
小腿一定露在外。
盖麦尔·泽曼又露出自己的胸脯,对德尔威士说:“喂,德尔威士,你看我的胸脯呀!我的胸脯比姑娘的还丰满,我的涎水比蔗糖还甜。你就丢掉那份虔诚,抛弃苦行生活,摆脱道乘修行和崇拜,和我玩耍一番,我保你安然无恙。你就抛弃这种愚昧思想吧!因为它将伤害正常人的习惯。”
盖麦尔·泽曼随后向德尔威士展示自己的秀美肢体,吸引德尔威士的注意力。德尔威士则扭过脸去说:“我求安拉护佑,孩子,这使我感到害羞。这都是是非之事,我决不去干,哪怕是在梦中。”
盖麦尔·泽曼再三引诱,德尔威士挣脱开他,向着礼拜正向,开始做礼拜。
盖麦尔·泽曼见德尔威士做礼拜,便离开了。
德尔威士两拜之后,盖麦尔·泽曼想走近他,德尔威士又叩拜起来……就这样,德尔威士连续第三次、第四次、第五次礼拜。
盖麦尔·泽曼问德尔威士:“你为什么总是礼拜,莫非想飞上云端?你整夜都呆在礼拜毯上,把我们的好运气都白白丢掉了。”
说着,盖麦尔·泽曼扑上去,狂亲德尔威士的眉心。
德尔威士说:“孩子,你推开魔鬼,服从至仁至慈的安拉吧!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假若你不来鸡奸我,我就喊来我的父亲,对他说:‘德尔威士想鸡奸我!’他听后就会闯进来,把你的骨头打断。”
刚才发生的这所有事情,藏在隔壁悄悄观察的阿卜杜·拉赫曼都看在眼里,听到耳里,认定德尔威士是个好人,没有淫亵意识,心想:“假若这个德尔威士是个坏人,他就不会这样百般推辞了。”
盖麦尔·泽曼仍然不放过德尔威士。每当德尔威士想做礼拜时,盖麦尔·泽曼就打断他,致使德尔威士勃然大怒,动手打了盖麦尔·泽曼,孩子哭了起来。
这时,阿卜杜·拉赫曼走了进来,为儿子擦了擦眼泪,安慰了他几句。
阿卜杜·拉赫曼对德尔威士说:“兄弟,你既然如此,当你看到我的儿子时,为什么伤心落泪呢?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原因?”
德尔威士说:“这里面确有原因。”
“你看见我的儿子而哭泣时,我以为你心怀什么恶意,所以我才吩咐我的儿子那样行事,以便对你进行考验。当时,我已经想好,假若你有什么不轨行为,我就立即闯进来,把你杀掉。刚才我发现你是这样规矩、虔诚,知道你是个绝顶好人。请你看在安拉的面上,把你悲伤落泪的原因告诉我吧!”
德尔威士深深叹了口气,说道:“先生,伤口刚刚长好,你就不要再捅它了!”
“你一定要告诉我!”
德尔威士开始讲述自己的一段经历:
先生,你知道,我是个德尔威士、清廉者,到处游逛,以便探索日夜创造者的踪迹。一个星期五的上午,我进了巴士拉城……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