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三十五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女蛇王叮嘱哈西卜·舍姆斯丁:“宰相给你两个空玻璃瓶子,他就会去国王那里。他走之后,你再点上火,等锅里第一次出现泡沫时,你把它舀出来,放入一个玻璃瓶中,等它冷却,好好保存着,你千万不要喝它,因为喝它对你无益。等第二次泡沫出现时,你就把它舀到另一个玻璃瓶里,等它冷却,保存好,留着你喝。宰相从国王那里回来,找你要第二次玻璃瓶中的泡沫时,你要把第一个瓶中的泡沫他,再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……之后,你把第二个瓶中的泡沫喝下去,到那时,你的心会变成知识宝库。然后,你把肉捞出来,放在铜盘子里,端进宫中送给国王,让他吃。国王吃下肉,你把他的脸用丝帕盖起来,等到中午时分,他的肚子就凉下来。那之后,你再给他点儿酒喝,他便凭借安拉的力量,消去疾病,身体健康如初。哈西卜·克里姆丁,我的这些叮嘱你要听清,牢牢记在心中。”
哈西卜·克里姆丁说:“记住了!”
大队人马一直来到相府。宰相舍姆呼尔对哈西卜·克里姆丁说:“跟我进家吧!”宰相和哈西卜·克里姆丁进了相府,其余的人马各自离去。
哈西卜·克里姆丁放下盘子,宰相指着盘子里的蛇女王,对哈西卜·克里姆丁说:“把蛇女王给我宰掉!”
哈西卜·克里姆丁说:“我不会宰,我这一生没宰过任何东西。你要想宰,你就自己动手吧!”宰相走去,从盘子里抓起蛇女王,把她宰掉了。
哈西卜·克里姆丁见此情景,号啕大哭。宰相舍姆呼尔笑了。说道:“你这个没头脑的,宰一条蛇,你哭什么呢?”
说着,宰相将蛇女王截成三段,放在一口铜锅里,然后将锅坐在火炉上,等着点火。
宰相正坐着,忽有个仆人从国王那里来,对宰相说:“相爷阁下,国王陛下有请。”
宰相站起来,将两个玻璃瓶子递个哈西卜·克里姆丁,并叮嘱说:“你点着火,等第一次泡沫出现时,你就把它舀出来,放在一个玻璃瓶子里,等它冷下来,你就把它喝下去;喝下它去,对你身体有益,不会疼痛,不生疾病。等到锅里第二次泡沫出现时,你把它舀到另一个玻璃瓶里,好好保存起来,等我从国王那里回来,我来喝它;因为我有腰疼病,喝了它,就会痊愈。”宰相叮嘱完毕,随宫仆进宫去了。
哈西卜·克里姆丁点着火,锅里第一次出现泡沫时,他舀了出来,放在一个玻璃瓶里,保存好。当锅里出现第二次泡沫时,哈西卜·克里姆丁将之舀出,放在另一个玻璃瓶里。肉煮熟了,哈西卜·克里姆丁把锅端了下来,坐等宰相回来。
宰相从国王那里回来,对哈西卜·克里姆丁说:“你干了些什么?”
哈西卜·克里姆丁答道:“一切都干完了。”
“第一个瓶子里的泡沫呢?”
“我刚才喝下肚子去了。”
“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?”
“我只觉得浑身上下发热,如同火燃。”
狡猾的宰相存心欺骗哈西卜·克里姆丁。他说:“把第二个瓶中的泡沫给我,让我喝掉它,以治疗我的腰疼病。”
宰相把第一个瓶中的泡沫喝下去,以为自己喝的是第二个瓶中的泡沫。宰相刚刚喝下去,瓶子便掉在了地上,登时他全身肿胀,倒地气绝。谚语说得好:“谁为兄弟挖井,自己必跌进去。”
哈西卜·克里姆丁见此情景,不禁大惊,不敢喝第二个玻璃瓶中泡沫。他想了想蛇女王的叮嘱,心想:“倘若第二个玻璃瓶中的泡沫有害,那么,宰相是不会留给自己喝的。”之后,哈西卜·克里姆丁喝下去,安拉便打开了他心中的智慧之泉,同时开启了他的智慧之眼,他禁不住高兴得跳了起来。
接着,哈西卜·克里姆丁把肉捞到铜盘子里,端起铜盘,离开相府。他抬头仰天望去,但见七重天尽收眼底,那里的一切清清楚楚显现在眼前。他看见了天体的运行方式,安拉向他揭示了一切。他看见了行星、恒星,知道了星球怎样运行。他看见了陆地、海洋的形状,从而精通了占卜学、天文学、数学等学科,知道了由此而产生的日食、月食等天文现象。
之后,哈西卜·克里姆丁望着大地,认识了地下的矿产,大地上的植物、树木,知道了各种植物的特性和用途,从而精通了医学、化学、幻术以及冶炼金和银的技术。
哈西卜·克里姆丁端着蛇肉来到王宫,进门之后,向克尔兹丹国王行了吻地礼,然后说:“陛下的宰相舍姆呼尔一命呜呼了。”
国王听后,因宰相之死而大发雷霆,不禁泪流满面。接着,文武官员都哭了起来。
克尔兹丹国王问:“舍姆呼尔宰相刚才还在我这里,身体好好的,说去给我拿他煮的蛇肉,为什么突然归真了呢?他遇到了什么横祸?”
哈西卜·克里姆丁把宰相的情况一一向国王说明,说他喝了肉汤里的泡沫,周身肿胀,突然死去。
国王大怒,对哈西卜·克里姆丁说:“宰相舍姆呼尔归真了,我会怎样呢?”
哈西卜·克里姆丁说:“国王陛下,你不必忧愁!我只要给你治疗上三天,保你身体一切疾病消失。”
国王听后,十分高兴,说道:“就是几年后我的病能好,我也心满意足。”哈西卜·克里姆丁站起身,走去把铜盘端到国王面前,拿起一块蛇女王的肉,让国王克尔兹丹吃下去,然后用绸帕将国王的脸盖住,自己坐在国王身旁,让国王入眠。
国王一直从中午睡到日落时分,肉块在他的肚子里转起来。哈西卜·克里姆丁,给了他一点儿酒喝,让他接着睡觉。国王从夜里一直睡到大天亮。
太阳出来了,哈西卜·克里姆丁仍像昨天那样为国王治病。就这样,连续三天,给了国王三块蛇肉。三天过后,国王的皮肤结痂,全部脱落了。接着,国王周身大汗淋漓,他终于痊愈了,身体上一点儿疾病都没有了。
哈西卜·克里姆丁对国王说:“一定要进澡堂洗浴。”
把国王带到澡堂,为他洗浴。当国王走出澡堂时,身体光滑得就像银棒。
国王的身体恢复了健康,甚至比原先还要强壮。国王穿上最漂亮的衣服,端坐在宝椅上,并让哈西卜·克里姆丁坐在自己的身旁。
国王吩咐摆上筵席,他和哈西卜·克里姆丁吃饱喝足,然后洗净双手。之后,国王吩咐端上酒来,他和哈西卜·克里姆丁把盏对饮。
得知国王已经痊愈,文武大臣、国家要员、部族首领等纷纷前来祝贺,继之击鼓鸣笛,装点城郭,庆祝国王恢复健康。
当人们进宫庆贺国王痊愈时,国王对他们说:“各位文官武将、国家要员,这位就是为我治好病的哈西卜·克里姆丁。我已委任他为宰相,替代已逝的舍姆呼尔的职位……”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