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三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高海尔开始讲述第二天发生的事情:

那天夜里,我就在阿里·本·毕卡尔那里住下了。

第二天清晨,我做过礼拜,回到自己的家中。时隔不久,女仆来了,我把与阿里·本·毕卡尔商量好的事情向女仆讲了一遍。

女仆说:“哈里发离开了我们住的那座宫殿,如今圆宫厅内空无一人,安排阿里·本·毕卡尔在那里见我们的女主人,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。”

我对她说:“那里倒也不错啊!可是,那怎么能比得上我的宅院安全、隐蔽呢?你要知道,我那座宅院是专门用来会客的,静得很哪!”

女仆说:“如果你认为那里更好,就照你说的办吧!我马上回去告诉我们的女主人,把你的安排告诉她。”

女仆转身离去,把我的安排告诉了莎姆丝·奈哈尔。没过多时,女仆就回来了。她对我说:“我们的夫人同意你的安排。”

说着,女仆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钱,里面装着第纳尔。她把钱袋递给我,并说:“这是一千金币,是夫人赏给你的,请拿着。需要什么东西,就请用它去购买吧!”

我发誓一文不收,女仆只得原封带回。女仆回到莎姆丝·奈哈尔的面前,对夫人说:“那位先生分文不收,我又带回来了。”

女仆走后,我立即向会客的宅院走去。立即叫人更换那里的家具和设施,置办了必要的东西,运去了金银酒器和瓷器,备好了吃的和喝的。

女仆来后一看,见一切已经齐备,惊异不已。她对我说:“去请阿里·本·毕卡尔先生吧!”

我说:“阿里·本·毕卡尔先生嘛,非你去请他才会来的。”

女仆走去不多时,把阿里·本·毕卡尔请来了。我热情欢迎他。让他坐在与他的身份相称的座位上,用瓷盘和水晶盘盛着各种水果,送到阿里·本·毕卡尔的面前。我和他谈了约一个时辰后,女仆方才离去。

昏礼过后,莎姆丝·奈哈尔在两位女仆的陪伴下来了。

莎姆丝·奈哈尔一见阿里·本·毕卡尔,双双晕倒在地。一个时辰过后,二人渐渐苏醒过来,相互走近,才坐下促膝谈心。

二人对我的安排表示谢意。我对他俩说:“二位先吃点儿点心吧!”

“谢谢!”二人异口同声。

我呼唤仆人送上点心。二人吃过,洗了洗手,我就把二位请到另一个地方,端上美酒,请二人对饮。

二人开怀畅饮,直喝得头重脚轻,相互依偎。莎姆丝·奈哈尔说:“先生,你的安排如此周到,实在叫我们感激不尽。请先生拿出四弦琴,让我们尽情欢乐一场吧!”

我立即回答:“遵命!”

我站起身来,走去取来四弦琴,调好琴弦,递到莎姆丝·奈哈尔手里。只见她抱起四弦琴,玉指轻弹,厅内顿时琴声飞扬。她边弹边唱道:

夜下没有困意,

失眠却成了良朋。

我被情熔化,

似乎疾病专为我而生。

泪水溢漫面颊,

脸和鼻子却觉热烘烘。

但愿我能早知道,

别后能否重逢?

接着,莎姆丝·奈哈尔唱了多首诗,声音柔美,字正腔圆,加上手势与眼神配合巧妙,令人听后心荡神驰,如痴如醉。

我们坐稳,随后开始畅饮。莎姆丝·奈哈尔又抱起四弦琴,接着唱道:

好朋友许下诺言,

定会一日实践。

一场辛苦奔波之后,

相聚在今晚。

夜景美如画,

将怨言弃忘一边。

情人伸出右臂,

将我搂在怀间;

我伸出左臂,

将之紧紧抱胸前。

相互亲切拥抱,

美酒滋润心田。

多么美妙的时刻,

味道比蜜甜。

高海尔告别阿里·本·毕卡尔和莎姆丝·奈哈尔,回到家中,一夜安睡。

次日清晨,高海尔做过晨礼,喝过咖啡,坐着思考去那宅院看望阿里·本·毕卡尔和莎姆丝·奈哈尔之事。正在此时,邻居迈尔欧卜来了。问过安好,迈尔欧卜神情不安地说:“高海尔兄弟,你的另一处宅院……”

“怎么样?”高海尔急问。

“昨夜,宅里乱了好一阵子……”

“出什么事啦?请你告诉我。”高海尔说。

“昨天,我们的西邻居闹贼了,钱被贼偷走了,还杀了一个人。盗贼们昨天见你向另一个宅院搬东西,夜间闯了进来,拿走了你的东西,还杀死了你的客人……”

迈尔欧卜又说:“我带着邻居赶到那里时,发现那里已被洗劫一空,什么东西都没有剩。当时,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
高海尔说:“那些东西丢了,那倒没什么,虽然那些金银酒器都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。我最担心的还是阿里·本·毕卡尔和莎姆丝·奈哈尔;如果他俩的事情传出去,恐怕我就没命啦!”

高海尔沉思片刻,又说:“兄弟,我的好邻居,你要为我遮丑呀!给我出个主意,我该怎么办呢?”

迈尔欧卜说:“依我之见,你就暗中等候着他们。因为闯入你家的那些盗贼还杀死了王宫和官府的一些人。现在,官府已派人查封了路口,四处缉拿他们。也许你费不了多大力气,就能如愿以偿。”

高海尔听迈尔欧卜这样一说,立即转回家宅,……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