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佟丹宰相坐在帐中,令侍卫官落座。宰相问其来由,侍卫官回答说,他是大马士革总督舒尔康的侍卫官,正押运税款和礼品前往巴格达。

宰相听侍卫官提及欧麦尔·努阿曼国王儿子的名字,不禁老泪纵横地说:“欧麦尔·努阿曼国王因中毒而死,由谁继承王位,众人意见不一,直至他们相互武斗起来。幸而朝中文武官员及四大法官出面劝阻,这才取得了一致看法。人们一致同意法官的主张,我们现在去大马士革,见国王的长子舒尔康,请他回来继承王位,治理其父王统治的王国。不过,也有一些人希望国王的次子继位,他们说次子名叫杜姆康,他还有个姐姐,名叫努兹蔓,姐弟俩到希贾兹去朝觐,那如今过去三个年头,没有一个人得知他们的任何消息。”

侍卫官听完,知道妻子讲的情况千真万确。侍卫官听说欧麦尔·努阿曼国王不幸去世,心中不胜难过;与此同时,他也为妻子及其弟弟杜姆康感到高兴,尤其是杜姆康已继承父亲的王位,要成为巴格达的主宰了。

侍卫官听宰相谈到国王驾崩的消息,当即向宰相表示深深惋惜。侍卫官说:“相爷阁下,这故事真是奇中之奇了!相爷阁下,你有所不知,你们现在遇到了我,安拉可以免除你们的跋涉之苦,事情就会像你们期盼的那样,轻而易举,如愿以偿。因为安拉已把杜姆康和努兹蔓送到了你们面前,事情好办了。”

宰相一听,欣喜万分。他说:“侍卫官阁下,你就把姐弟俩的事情对我讲讲吧!他俩究竟出了什么事,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呢?”

侍卫官谈到努兹蔓,说她已成了自己的妻子,然后谈及杜姆康,从头到尾将其经历说了一遍。

侍卫官讲完,宰相派人将文武百官请来,向他们讲述这段故事,他们一个个欣喜若狂,惊叹事情如此凑巧。之后,文武百官一起来到侍卫官面前,向他行吻地礼。

宰相也向侍卫官走来,向他表示祝贺。

就在那一天,侍卫官举行盛大聚会,他和宰相佟丹坐上席,文武大臣按地位高低依次就座,然后送来玫瑰汁糖水,供官员们饮用。群臣们商议国家大事,决计让手下人马先动身,慢慢前进,等大臣们议事完毕,再去追赶他们。那些人对侍卫官行过吻地礼,便纵身上马,在百面旌旗的引导下,启程上路了。

群臣议事完毕,一个个出帐纵身上马,追赶大队人马而去。

侍卫官来到宰相佟丹面前,说道:“依我之见,我先走一步,赶在你们的前面,为国王准备一个适当的地方,向他报告你们到来的消息,就说你们已经选定杜姆康继承王位。”

宰相说:“你的想法很好。”

侍卫官站起来,宰相也站了起来,以示对侍卫官敬重之意。随后,宰相向侍卫官赠送了礼物,期望他笑纳。接着,其他的王公大臣们也一一向侍卫官送礼,并为他祈祷祝福。他们异口同声对侍卫官说:“希望你在杜姆康亲王面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,求他让我们继续留在自己的职位上。”

侍卫官答应了他们的要求。之后,侍卫官命令仆役们迅速赶路,宰相吩咐后勤们随侍卫官前进,并嘱咐他们在离城一天路程的地方撑起帐篷,他们表示坚决服从命令。

侍卫官心花怒放,飞身上马,上路登程。他边走边想:“多么吉庆的一次远行啊!”他突然觉得妻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更加重要了。

侍卫官带着手下人,扬鞭急行,一直来到离京城还有一天路程的地方,命令就地安营休息。

仆役们一起动手,为杜姆康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,这时,侍卫官及手下人在远远的地方离鞍下马,吩咐仆役们前往努兹蔓的帐篷请求会面,获得准许后,侍卫官进帐见到努兹蔓和她的弟弟,报告说努阿曼国王驾崩,然后说群臣们一致拥戴杜姆康继承王位,并且祝贺杜姆康就任君王高位。

姐弟俩听到父王去世的消息,禁不住大哭起来。

姐弟俩问:“父王因何故突然离开人世?”

侍卫官说:“宰相知道底细。明天,大军都将赶到这个地方。国王陛下,剩下的事情就是你要按照他们的建议行事了。如果你不按照他们的意见行事,他们就会另行拥戴别人为王,到那时候,你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,说不定还会把你杀掉呢,或者你们兄弟俩相争,王位还会落入他人手中。”

杜姆康听完,低下头去,久久没有说话。之后,他慢慢抬起头来,说:“这件事,我接受了。”

因为他不能避开此事。但是,他认为侍卫官还会给他出些主意。

片刻过后,杜姆康说:“可是,我如何对待我的长兄舒尔康呢?”

侍卫官说:“你的哥哥可以当大马士革总督嘛!你呢,就是巴格达的君王,下定决心,积极准备吧!”

杜姆康接受了侍卫官的意见。

片刻后,侍卫官送来宰相佟丹带来的一套国王朝服和传世宝剑,然后离开那里,接着命令仆役们选择一处高地,撑起大帐,供国王接受文武百官朝拜时使用。侍卫官又命令厨役们备好丰盛宴席送到新国王面前,接着吩咐运水仆役们准备好水池。

一个时辰过后,各种准备工作刚刚结束,只见前方荡起一片烟尘,铺天盖地。片刻后,风卷去尘烟,出现大队人马,似大海怒涛席卷而来,看上去那是巴格达的军队,为首者便是宰相佟丹。他们都为杜姆康继承王位而感到高兴。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