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二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保姆对沃尔黛说:“小姐,我把梦境都告诉你了。剩下的事,就看你怎么办啦。”

沃尔黛听了保姆说的梦,问道:“阿妈,你能保守秘密吗?”

保姆说:“我是自由人当中的精英,怎么不能保守秘密呢?秘密交给我,就等于锁在了抽屉里。”

沃尔黛从枕头下取出丝帕里的那首诗,递给保姆,并且说:“阿妈,请你把这封信送给文尼斯·沃久德,还要带着回信来才好。”

保姆带着信来到文尼斯·沃久德家,见到文尼斯·沃久德,即上前亲吻小伙子的双手,用最温柔的话语向他问过安好,然后递上小姐的那封信。

文尼斯·沃久德过信,在信纸的背面写了这样一首诗:

我的心已落入情网,

但口不想吐露,

表象却违背愿望,

不言而道出心中恋情。

泪水簌簌下落,

我说自己患了眼病,

免得有人责备,

晓知我的心声。

回想当初岁月,

我不懂何为爱情;

成年之后,

爱意方在心中萌生。

我把恋情诉与你,

但愿彼此心相通。

我用泪水写诗,

以求你我情同。

主赐予你美丽容貌,

如月众星争相捧。

谁堪与你比美,

即使杨柳也感怯生。

彼此情常传递,

多么期盼爱之路坦平!

向你敬上神魂礼,

但望你笑纳;

情礼定可照耀百代,

直至各奔西东。

文尼斯·沃久德写完信,折叠起来,吻了吻,随后递到保姆手里,并且说:“阿妈,托你多多安慰你家小姐吧!”

保姆说:“一定照办!”

保姆带着回信,高高兴兴地回到小姐身旁,将信交给了沃尔黛。

沃尔黛接过信,吻了吻,然后将信高高举过头,方才打开看。沃尔黛读过文尼斯·沃久德的那首情诗,然后取来笔墨和纸,写了这样一首诗:

心慕爱我的人儿,

请耐心等一等;

但愿你能早日,

入我情怀中。

既然你的情真,

彼此心境相通。

但有美中不足之处,

仆人代我传情。

每当夜幕垂降之时,

只觉五脏六腑情火熊熊,

辗转反侧不成寐,

周身倦意生。

情海自有法则,

保密之弦切莫松;

有时区区小利能换真言,

但愿根绝此情形。

沃尔黛写好信,折叠好,交给了保姆。

保姆带上信刚步出小姐的绣房,遇见一名侍卫。侍卫问:“到哪儿去?”

保姆一惊,慌忙回答道:“去浴室洗澡。”

因为心慌,不免手脚忙乱,不知不觉那封信脱手掉在了地上。片刻过后,一个仆人路过小姐绣房门前,见地上有片字纸,便拣了起来。

宰相离开太太的房间,刚刚在客厅里坐下,那仆人带着拣到的字纸片来到宰相面前,说:“相爷阁下,我在地上拾到一片字纸,请你看看有用还是没用。”宰相打开一看,原来上面写的是一首情诗,且认出那是女儿沃尔黛的笔迹,不免心中难过,老泪纵横,泪水浸湿了胡须。他立即带着情书去见太太。

太太见宰相泪眼蒙蒙,忙问:“老爷,你怎么啦?”

宰相把那张纸递给太太,说:“太太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话吧!”

太太打开一看,知道那是女儿沃尔黛写给青年军官文尼斯·沃久德的情书,不觉泪水脱眶而出。但太太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,擦了擦眼泪,对宰相说:“老爷,哭是没有用的。依我之见,我们还是尽快想个办法,保住你的面子,千万不要把你女儿的事情泄露出去。”太太再三安慰宰相,期望减轻他的痛苦。

宰相说:“我真担心女儿落入情网啊!你有所不知,那文尼斯·沃久德是国王非常喜欢的青年军官,我之所以害怕这件事情,原因有二:其一,我为我自己担心,因为沃尔黛是我的女儿;其二,怕意来自于国王,因为文尼斯·沃久德在国王那里备受宠爱……”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