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九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众狱卒说:“那个人自称是波斯方士。国王是在外出打猎的路上发现他的。他带着一个漂亮姑娘,花容月貌,颇具姿色。另外,那个人还有一匹乌木马,那马做工精细,世所罕见。那姑娘现在在国王那里,国王非常喜爱她;不过,那姑娘精神失常了。假若那个人当真像他自己所说的是什么‘波斯方士’,也早就能够治愈姑娘的病了。为治姑娘的病,国王多方求医问药,但没有什么效果。那匹乌木马,国王把它放在皇家宝库里了。那个面孔奇丑的老头儿,就被扣押在我们这座监牢里;每当夜幕降临,他总是放声大哭,吵得我们无法入睡,怪讨厌的。”

讲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王子听说那个方士就在这座监牢里,心生一计,决计设法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
狱卒们想睡觉了,便将王子送进牢房,锁上了牢门。

这时,王子听那个方士边哭边用波斯语诉说道:“我该死呀!我害了自己,也害了王子。把姑娘带到这里来,我没有达到任何目的,如今两手空空,一生在牢。所有这一切,都怪我失策,我发昏。我试图追求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!谁有非分之想,必然会落这下场。”

王子听后,用波斯语对方士说:“老人家,你要哭到什么时候呢?难道你认为世上只有你自己有这样不幸的遭遇吗?”

方士听到乡音,感到亲切,随后把自己的情况和遭遇的磨难向王子说了一遍。王子确信他就是制造乌木马的那个方士。

次日天亮,守城卫兵来了,把王子带到了国王面前,说昨天他进城时天色已晚,未能及时来见国王。

国王问王子:“你打哪儿来?你叫什么名字?干什么的?为何来到本城?”

王子回答道:“国王陛下,我刚从波斯来,我的波斯名字叫哈尔杰。我是做学问的,尤其精通医道专治疯疾癫狂。因此,我遍走乡镇,云游四方,积累知识获取经验。若见到难医之病人,我可为之开方用药。这就是我的职业。”

国王一听,大为高兴,随即说道:“良医阁下,你来得正是时候,我们恰好需要你,但愿助我解决疑难。”

接着,国王把公主的情况对王子讲了一下。国王说:“你若能把姑娘的病看好,使她摆脱疯症,你要什么,尽可开口直说,保你如愿以偿。”

“愿安拉使国王荣耀千秋!国王陛下,请你把你看到的姑娘的疯病表现全告诉我!请告诉我,这位姑娘疯了几天啦?你是怎样把她、乌木马和方士抓到的?”

国王把看到姑娘、方士、乌木马以及姑娘患病的情况从头到尾讲了个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国王接着说:“那个自称‘波斯方士’的老头儿现在牢房里关着。”

“国王陛下,他的那匹木马怎样啦?”王子问。

“在我手里。我把乌木马保存在皇家宝库里了。”

听国王这么一说,王子心想:“最好我先去看看乌木马,仔细检查一下;若完好无损,我的愿望无疑会顺利实现;假若已经损坏,不能再飞上天空,我就得另想主意了。”想到这里,王子望着国王,说:“国王陛下,我想去看看那匹乌木马,也许能从那里发现什么东西,有助于我为姑娘治病。”

国王欣然允诺:“可以,可以!”

国王当即站起身来,领着王子,来到保存乌木马的宫室。

王子围着木马转了一圈,仔细察看一番,发现乌木马完好无损,心中十分高兴。王子说:“安拉护佑国王平安。国王陛下,现在让我去看看那姑娘吧!但愿安拉能让她通过我的手祛病消灾。”

王子让国王好好保护乌木马,然后跟着国王来到公主的房间。

王子进去一看,只见姑娘照例翻滚挣扎不止,不住叫喊。其实,公主并无疯症;她之所以这样挣扎,目的在于不让任何人接近她。

王子见此情景,细语柔声对公主说道:“绝代佳人,此病无妨!”

接着,王子一番好言安慰,直到让公主认出自己。公主眼见眼前的这位小伙子就是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,激动不已,兴奋难抑,一声大喊,登时昏倒在地,不省人事。

站在一旁的国王以为姑娘因看见他而惊昏过去,慌忙退了出去。

王子趁旁边无人之机,对公主耳语道:“公主,为我想想,也为你想想。你要坚强,要忍耐!我们现在需要耐心,周密策划,方才能摆脱这位君王。我将马上去见他,告诉他说,你患的是疯狂症,我保证将你的病治好,但有一个条件,那就是要除去你手脚上的镣铐。国王进来时,你说话要甜,让他看出你是经过我的诊治而痊愈的。到那时,我们想怎样,就可怎样了。”

公主说:“我听你的安排。”

王子离开公主,高高兴兴来到国王面前。王子说:“国王陛下,借陛下之光,我弄清了姑娘的病根及医治方法。经过我亲手施治,姑娘已经痊愈。请陛下现在去看看她,但说话要温柔,态度要和气;她有什么要求,你就答应她。只有这样,你的目的才能达到。”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