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杜姆康国王和佟丹宰相正称赞那个假德尔威士、真骗子老太婆的道乘修行恩德之时,基督徒大军冲了过来,将二人捆绑起来。他们问二人:
“还有人跟着你俩吗?我们要把你们统统抓起来。”
杜姆康和佟丹宰相回答说:“难道你们看不见我们前面还有一个人吗?”
“凭耶稣基督、德尔威士、教长和大主教起誓,我们只看到你们俩,没看见第三个人。”
杜姆康说:“凭安拉起誓,这都是安拉对我们的惩罚呀!”
接着,基督徒军立即将二人绳捆索绑,交给兵士看管。二人这才相互叹息道:“不听好人言,吃亏在眼前。如今,比遭难更艰难的下场已经降临在我们头上了。”
让我们回过头来,看看舒尔康的情况。
那天夜里,舒尔康在山洞里度过。次日天亮,他开始整顿部队,准备与基督徒大军决战。舒尔康为部下鼓劲,答应日后重赏将士。随后,将士们荷剑持矛,向着敌军冲去。
基督徒大军远远地望着穆斯林军,对他们喊道:“穆斯林们,我们已经俘获了你们的国王和掌管你们事务的宰相。你们如若再不撤兵,我们必将把你们全部消灭,一个不留。假若你们即刻放下武器,缴械投降,我们将带你们去见我们的国王,他将与你们进行和平谈判,准许你们平平安安返回你们的国家,回到自己的家园。你们不伤害我们,我们也不伤害你们。如果你们有这种好的想法,你们必有好运降临;假若你们拒绝,那么,我们只有消灭你们。我们已经把话对你们说明,这也是我们对你们的最后忠告。何去何从,你们掂量吧!”
舒尔康听敌人这样对他喊话,确信弟弟杜姆康和佟丹宰相已被敌人俘虏,心中不胜万分难过,眼泪潸然下落,顿感周身酸软无力,自信非死不可。舒尔康心想:“究竟他俩被俘的原因何在呢?莫非他俩对德尔威士不礼貌,或者不听德尔威士的话?他俩究竟怎么啦?”
穆斯林勇士奋勇上阵,开始与基督徒大军厮杀了。基督徒中许多人死于穆斯林的剑矛之下。那一天,谁是真正的勇士,谁是胆小鬼,表现得一清二楚。战场上马蹄声碎,剑矛被鲜血染红。基督徒大军像苍蝇一样从四面八方向穆斯林大军猛扑过来。舒尔康率部下奋勇杀敌,不怕牺牲,争先恐后,直杀得整个峡谷中血流成河,尸横山坡。
夜幕降临时,双方才鸣金收兵,各回营地。穆斯林们返回山洞中,所剩人数已经不多。那一天,他们又有三十五名骑士阵亡,虽然他们杀死了几千敌人及其骑兵。
舒尔康眼见此情此景,非常难过。他对部将们说:“你们看如何是好呢?”
部将们说:“没有别的办法,只有听凭安拉的安排了。”
第二天清晨,舒尔康对部将们说:“倘若你们再要出战,必将一个也剩不下。因为我们所余人员少,干粮少,水也不多了。依我之见,你们要拔剑出鞘,坚守山洞口,不让任何敌兵攻入。也许德尔威士已经到达穆斯林大军营地,不久即有万名援兵来解救我们,助我军杀退基督徒大军。兴许异教徒们根本没有发现德尔威士及其随行人员。”
“这个主意好!毫无疑问,这个办法行得通。”部将们异口同声。
说罢,穆斯林将士冲到山洞口,荷枪持剑,坚守山洞口,凡欲冲入山洞的异教徒兵士,均一一死在穆斯林剑矛下。他们监守洞口,奋力抗击敌人,一直坚持到红日西沉,夜幕降临。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