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七十五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盖麦尔·泽曼走去打开门,奥贝德走了进来,见他的妻子坐在那里。福拉娜站起来,亲吻盖麦尔·泽曼的手,奥贝德留神看她,边和她说话,发现她与自己的妻子没有任何差别。
奥贝德说:“赞美伟大安拉的创造!”说完,起身走去,心里疑虑之波难以平复。
奥贝德回到家中一看,妻子仍然坐在原处。原来奥贝德刚走,福拉娜就钻进地道,赶在丈夫之前,回到自己原来坐的地方。
奥贝德来到妻子的面前,妻子问: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奥贝德说:“我看到了那个女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“你去店铺吧,别胡乱猜疑我了!”
“既然是这样,请你不要责怪我!”
“安拉宽恕你。”奥贝德上前亲吻妻子的面颊,左颊右颊各一次,然后转身出门,到自己的宝石店去了。
丈夫刚走,福拉娜便带着四条口袋,来到盖麦尔·泽曼的住处。她对他说:“赶快收拾一下,准备启程上路吧!要把所有的钱全部带上,等我再给你出主意。”
盖麦尔·泽曼到市场上买来骡子数匹,备好轿子,又买了奴仆数名,迅速将所有东西运往城外。
一切准备妥当,盖麦尔·泽曼来见福拉娜,对她说:“一切准备好了!”
福拉娜说:“我把我丈夫所有的钱和物都搬到了你那里,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给他留。所有这些都表明了我对你爱恋。亲爱的,我愿意以我的丈夫为你赎身一千次。不过,你应该到他那里去,同他告别一下。你要对他说:‘三天之后,我要启程回国了,特来向你告别。请你算算我该付你多少房租,好让我清了这笔债务。’你看看他怎样回答你,然后回来告诉我。为了让他休掉我,我已经用了很多计谋,千方百计触怒他,但我却发现他更加爱我。如今我已无能为力,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一起离开这里,到你的家乡去。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假若这个梦想变为现实,那该多好啊!”
盖麦尔·泽曼来到奥贝德的店铺,坐下之后,对他说:“师傅,三天之后,我就要启程了,我现在是来同你告别的,请算一下我该付你多少房租,我必悉数照付,也好清了这笔账。”
宝石匠奥贝德说:“怎么好意思这样说呢?你给予我的恩惠太多了。凭安拉起誓,我不能收你的一文房钱。你的到来,为我们带来了吉庆。你的离去,会使我们感到寂寞。倘若不是顾及人情天理,我会阻止你,不让你回家与家人团聚的。”
盖麦尔·泽曼告别奥贝德,二人俱泪水流淌。奥贝德关上店门,心想:“我应该送别我的朋友,帮帮他的忙。”
每当盖麦尔·泽曼去办事,奥贝德总是跟着他去办。奥贝德每到盖麦尔·泽曼的住处,总看到“女奴”在那里,殷勤的接待他俩;当奥贝德回到自己的家中时,却又见妻子福拉娜呆在家中。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三天时间。
福拉娜对盖麦尔·泽曼说:“把我丈夫的钱财和陈设全都搬出来了,眼下只剩下了那个为你们端饭送酒的女仆。因为那女仆是我的亲戚,与我很要好,我离不开她,而且我的秘密她全知道,所以我想先打她一顿,冲她发怒,等我丈夫回到家里,我对他说:‘我不想要这个丫头了,我不愿意和她呆在一起,不想让她留在我的面前,你把她卖掉吧!’我丈夫去卖她时,你把她买下来,带着她,让她和我们一道走。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就这么办!”
福拉娜走去把女仆打了一顿。丈夫回到家中,见女仆在哭,便问其中原因,女仆说:“太太把我打了一顿。”
奥贝德走去问妻子:“这个丫头究竟怎么啦,致使你动手打她?”
福拉娜说:“我只和你说一句话:我不希望再看见这个丫头,你把她卖掉去吧!如若不然,你就把我休掉。”
“我去把她卖掉,我决不违抗你的意志。”
说完,奥贝德领着女仆走出家门。奥贝德刚走,福拉娜便穿过地道来见盖麦尔·泽曼。盖麦尔·泽曼未等奥贝德来到,就让她钻进了轿子里。
奥贝德来到盖麦尔·泽曼的住处,看见他带着女仆,便闯:“师傅,你为什么带着女仆来呢?”
奥贝德说:“这就是为我们端饭送酒的那个丫头。她惹怒了我的妻子,我妻子让我把她卖掉。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既然太太讨厌她,她就不能在太太面前呆着了。你把她卖给我吧,也好让我看见她而想起你,让她伺候我买的那个女子。”
“也好,你领去吧!”
“多少钱?”
“一文不要。因为你给我的恩惠太多了。”
盖麦尔·泽曼接受下来,并对轿中的“女奴”说:“喂,福拉娜,出来吻吻先生的手吧!”
福拉娜从轿子里下来,吻了吻奥贝德的手,然后又钻进了轿子里。
这一切,奥贝德都看的清清楚楚。
盖麦尔·泽曼对奥贝德说:“奥贝德师傅,但愿安拉护佑你,求你原谅我的过失。”
奥贝德说:“安拉宽恕你的过失,请代我问你的家人好。”
随后,奥贝德告别盖麦尔·泽曼,向自己的店铺走去,止不住热泪横流。奥贝德实在舍不得让盖麦尔·泽曼离去,因为那是他的友伴;但他又因盖麦尔·泽曼的离去而如释重负,对妻子的猜测立即消失一光,感到心中高兴。
盖麦尔·泽曼和福拉娜刚上路,福拉娜便对他说:“你若想平安无事,那就不要走那条大道。”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