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七十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一切准备停当,盖麦尔·泽曼向宝石匠奥贝德的店铺走去。到了那里,宝石匠拥抱他,向他问安,和他交了朋友。
宝石匠拿出戒指,盖麦尔·泽曼一试,发现非常合适,于是说:“师傅,你是宝石匠大师,手艺果然高超,正好合适。不过,这颗宝石不大合我的意,因为我还有更好的宝石。这枚戒指,你就拿去送给你的一个女仆吧!”说着,盖麦尔·泽曼拿出一枚价值一千第纳尔的宝石,对奥贝德说:“师傅,你就用这颗宝石为我镶一枚金戒指吧!”
紧接着,他又掏出一百第纳尔递给奥贝德,并说:“这是工钱,你拿着吧!我太麻烦你了,请不要见怪!”
奥贝德说:“我的商人朋友,你把辛苦费全付给我们了,而且还给了我们许多东西,我打心底里喜欢你,不忍再与你分开。看在安拉的面上,今天晚上到我家做客吧!这样,也好让我有机会报答你一下呀!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不妨去你家做客!但我一定要回客栈一趟,告诉我的同伴一声,说我今夜不回客栈了,也好让他们不再等我。”
“你住在哪个客栈呢?”
“在费拉尼客栈。”
“我和你一起去客栈!”
“好吧!”奥贝德怕妻子发脾气,不敢不带着客人回家,因此跟着盖麦尔·泽曼向费拉尼客栈走去。
日落时分,奥贝德终于带着盖麦尔·泽曼回到家中,主宾二人在一个豪华无比的客厅中坐了下来。
其实,盖麦尔·泽曼一进门,奥贝德的妻子福拉娜就看到了这位美男子,而且深深被他的俊俏容貌所吸引。奥贝德与盖麦尔·泽曼一直谈到晚饭时刻来临,晚饭端了上来,二人吃饱饭,洗了洗手,女仆们马上端来咖啡,二人边喝边谈,直至宵礼时分。二人做过宵礼,女仆送上酒来。酒过三巡,不知不觉困意袭来,二人躺下,和衣入睡了。
福拉娜走来,发现他俩已进入梦乡。她走近盖麦尔·泽曼,仔细一看,果见小伙子眉清目秀,貌美动人,心想:“怎么他睡着了呢?”她俯下身去,亲吻盖麦尔·泽曼的脖颈,抚摩他的前胸,不禁欲火中烧,继之亲吻他的面颊,直至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了唇印。她心中的欲火愈烧愈烈,难以自己,嘴唇渐渐下移,开始咂盖麦尔·泽曼的嘴唇,致使唇上出血,但她的欲火仍未熄灭,欲望未减,不住地与盖麦尔·泽曼亲吻、拥抱,腿和腿搭在了一起……一直至东方透出黎明的曙光时,她把四块儿做游戏用的蹠骨放在盖麦·泽曼的口袋里,方才站起身来离去。
片刻后,福拉娜派女仆拿来一种类似鼻烟的东西,放进盖麦尔·泽曼和奥贝德的鼻孔里,二人连打了两个喷嚏,方才慢慢醒来。
女仆对二人说:“二位先生,礼拜的时间到了,快起来做晨礼吧!”
女仆拿来脸盆和水壶,给二人把水倒好。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师傅,做礼拜的时间到了,我们睡过头啦!”
宝石匠奥贝德说:“朋友,实话对你说,我睡在这个客厅里,总是睡得很沉,每每如此。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我也睡得很沉啊!”
盖麦尔·泽曼起来,开始做小净,脸一着水,觉得面颊和嘴唇热辣辣的疼,说道:“好怪呀!我在这里睡得很沉,怎么脸和嘴唇也跟我过不去,热辣辣的疼呢?”
他轻轻地摸着自己的面颊和嘴唇,又说:“师傅,我的面颊和嘴唇都觉得热辣辣的疼。”
“我猜想是蚊子咬的。”
“真怪呀!你的情况和我相似?”
“我倒没觉得什么。不过,往日像你这样的客人来时,他们都抱怨有蚊子咬;但是,只限于像你这样没有胡子的小伙子;如果是长了胡子的客人,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有蚊子咬他们。看来,蚊子之所以不咬我,因为我长着胡子,可以阻止蚊子叮咬,仿佛蚊子不喜欢有胡子的人。”
“你说得很对。”
女仆端来早饭,二人吃过饭,先后出了门。
盖麦尔·泽曼走到剃头匠家,老太太对他说:“孩子,我看你满脸喜气,把你看到的情况对我讲一讲吧!”
盖麦尔·泽曼说:“我没有看到什么,只是跟宝石匠一起在客厅里吃过晚饭,做过宵礼。当我们醒来时,天已亮了。”
老太太听后一笑,说道:“你的面颊上和嘴唇的留下的是什么痕迹呢?”
“这是客厅里的蚊子咬的。”
“是这样!宝石匠也被蚊子咬了吗?”
“没有。但是,他告诉我说,蚊子是不咬长着胡子的人的,只咬没有胡子的人。他告诉我,每当有像我这样没长胡子的人到他家里做客时,都抱怨客厅里有蚊子咬人;如果客人有胡子,蚊子就不叮咬。”
“哦,是这样!你还看见别的什么东西吗?”
“我发现我的口袋里有四块这样的蹠骨玩意儿。”
“让我看一看哪!”
盖麦尔·泽曼掏出蹠骨,递到老太太手中。
老太太接过蹠骨一看,不禁笑了起来。她说:“孩子,这就是你心中的美娘子放在你口袋里的。”
“怎么会呢?”盖麦尔·泽曼不解地问。
老太太说:“小娘子在用暗语和你说话,意思是说:假若你是个恋人,你就不会睡觉;求爱者,是睡不着觉的;而你呢,年纪还小,只配玩这种蹠骨游戏,根本不配寻情求爱。孩子,昨夜小娘子来看你了。她见你已经睡熟,便亲吻你的面颊,还给你留下了这暗号。不过,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,她一定还会派她的丈夫来请你今夜到她家里做客。你跟着宝石匠到了她家之后,不要急于睡觉。明天,你带上五百第纳尔到我这里来,把情况告诉我,我再给你作下一步安排。”
“阿妈,我听你的。”说完,盖麦尔·泽曼向客栈走去。
宝石匠的妻子福拉娜问丈夫:“客人走了吗?”
奥贝德回答道:“走啦!不过,他说昨天晚上蚊子叮咬了他,咬得他的面颊和嘴唇上留下了伤口,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妻子说:“我们客厅里的蚊子就是这样不客气,专咬那些不长胡子的年轻人。你今夜再请他到家里来吧!”
“好吧!”奥贝德到客栈去请盖麦尔·泽曼。去了不多时,带着盖麦尔·泽曼来到客厅。女仆端上晚饭,二人吃完饭,又喝过茶,一起做了宵礼。
片刻过后,女仆端来两杯酒……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