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八十四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阿卜杜拉·本·法德勒接着讲自己的经历:
我对船长和同伴们说:“你们瞧一瞧我带来了些什么好东西吧!”
随后,我让他们看了看我带回来的宝物,并把我在石头城看到的情况向他们讲述了一遍。 ,
我又对他们说:“假若你们听我的安排,跟着我一道去,你们也能够得到这样的许多珍宝。”
他们听后,对我说:“凭安拉起誓,我们就是跟着你去,也不敢去见那位大王。”
我对我的两个哥哥说:“你俩就用不着发愁了,因为我带回来的东西足够我们用的,这就是我们的福分了。”
我把自己带回来的珍宝分成了若干份,给我的两个哥哥、船长各一份,我也从中拿了一份,仆人和水手们各得一份。他们分得珍宝,欣喜不已,纷纷为我祈祷祝福,只有我的两个哥哥不大高兴。我发现他俩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,眼也红了,看得出他俩起了贪心,我便对他俩说:“二位哥哥,我猜你俩对自己分到的那一份珍宝感到不满足。不过,我是你俩的胞弟,你俩是我的胞兄,我和你俩不分,我的钱财就是你俩的钱财;我归真了,我这份自然也就是你俩的了。”
我好言好语安慰他俩,随后把姑娘接到船上,让她坐在船舱里,给她送去吃的喝的。
我和我的两个哥哥坐在一起谈话聊天。他俩对我说:“弟弟,你带这个漂亮姑娘上船用意何在呀?”
我说:“到巴士拉后,我想与她订婚,然后举行盛大婚礼,与她成亲。”
一个哥哥听后,对我说:“弟弟,这个姑娘真漂亮,我一见便爱上了她,你就把她给了我,让我与她结为百年之好吧!”
另一个哥哥说:“我也深深地爱上了这位姑娘,你就让我与她结为夫妻吧!”
我对他俩说:“二位哥哥,我已向她立下誓言,我将娶她为妻。假若我把她给了你俩当中的任何一人,我就背弃了我与她订立过的誓言,也就伤害了她的心,因为她是以我娶她为妻为条件的,才跟着我来的。在这种情况下,我怎好让她同别人结为夫妻呢?你俩爱她,但我对她的爱胜过你俩,让我把她给你俩当中的任何人,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不过,我们到达巴士拉之后,我可以在巴士拉为你俩物色两位漂亮的姑娘,让她们与你俩分别结为夫妻,聘礼全由我出,我们兄弟三人同日举行婚礼,同夜享受洞房花烛之欢。你俩就不要盯着这位姑娘了,因为她是我的心头之爱。”
二位哥哥听我这样一说,默不作声了;我自以为他俩听从了我的劝说。
我们乘坐的船向巴士拉进发了。我依旧把吃的喝的送到船舱里,姑娘没有出来。我和我的两个哥哥一起睡在甲板上。
我们在海上航行了四十天,巴士拉城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,我们都感到欣喜。我对我的两个哥哥非常放心;至于他俩内心在想什么,只有安拉知道。
我睡觉了。就在那天夜里,我的两个哥哥趁我熟睡之时,一个拖住我的双腿,另一个抓住我的双臂,将我抬了起来。原来他俩为了夺走那个姑娘,已经商妥,要把我丢到海里去。
我突然醒来,见二人抬着我,我便问:“二位哥哥,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抬起来呢?”
他俩说:“你这个没有礼貌的,你怎能为了一个姑娘,把我们都忘掉了呢?我们要把你丢进海里去!”
他俩果然把我丢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。
说到这里,阿卜杜拉·本·法德勒问那两条狗:“二位哥哥,我说的是不是事实?”
两条狗听后,低头合眼,示意阿卜杜拉·本·法德勒说的全是实话。哈里发见此情景,觉得非常奇怪。
接着,阿卜杜拉·本·法德勒讲他的两个哥哥变成狗的经过。
信士们的长官,我的两位哥哥将我抛入大海,我很快沉到海底,然后又被海水浮上海面。就在这时,只觉得有一只人那样大小的巨鸟俯冲下来,将我捞起,直飞高空。当我睁开眼睛时,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座巍峨的宫殿中,但见那宫殿雕梁画栋,堂皇富丽,殿项上悬挂着无数颗形状各异、五彩缤纷的宝石;有无数个如花似玉的宫女站在那里,当中有一位女子坐在一把镶嵌着珍珠、宝石的赤金椅子上。那女子身着金缕衣,光彩夺目,五光四射,令人眼花缭乱,夺人魂魄。
就在这时,携我出海的那只大鸟摇身一变,成了一位少女,风姿绰约,简直就像一轮耀眼的艳阳。我定睛仔细一看,原来她就是我在山上救过的那条白蛇;当时,我用石头击死了那条欲杀她的黑蛇,她摇身变成了少女,答应日后报答我的恩情。
坐在赤金椅子上的女子问少女:“你为什么把这个人带到这里来呢?”
少女说:“母亲,正是他保全了我在众神女当中的名节。”
少女转过脸来问我: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我回答说:“不知道。”
少女说:“我就是你在那座山上救的那条白蛇呀!当时,那条黑蛇想毁坏我的贞操,是你用石头击死它的。”
我说:“我看见同黑蛇厮杀的是一条白蛇呀!”
少女说:“我就是那条白蛇。我本是神中红王的女儿,名叫赛伊黛。这位坐在赤金椅子上的就是我的母亲,名叫穆巴莱凯,乃红王王后。与我厮杀,想破坏我的贞操的那条黑蛇,他是黑王的宰相,名叫德尔菲勒。那位宰相性情恶劣。他一看见我,便爱上了我,然后找我父王,向我求婚。我父王派人去告诉他:‘众大臣当中的渣滓,你有什么资格向帝王的女儿求婚呢?’德尔菲勒听后,不禁勃然大怒,发誓要杀死我,以发泄对我父王的仇恨。从此,他总是跟踪我。我去哪里,他就跟到哪里,千方百计想杀死我。之后,他与我父王打了数次仗,只因为他确实有实力,而且诡计多端,所以我的父王未能征服他。我父王每当讨伐他时,他便逃跑,致使我父王没有办法抓住他。在这种情况下,我被迫每天变形。每当我变成一种形状时,他就变成与我相对抗的一种形状;我每逃到一地,他嗅到我的气息,便随即跟踪而来。因此,我遇到了数不胜数的麻烦。后来,我变成一条蛇到了那座山上,他也变成一条蛇跟来,与我开始厮杀。我奋力反抗,当我精疲力竭之时,多亏你赶到那里,用石头将他击死。我变成一个少女,为的是让你看见我的原形。当时,我曾对你说:‘你的恩情,我不会忘记;只有私生子不知报恩。’当我看到你的两个哥哥玩弄阴谋,将你抛入海中之时,我就变成大鸟,将你救了出来。你理应得到我父王和母后的敬重和款待。”
赛伊黛停顿片刻,然后对她的母亲说:“正是他维护了我的体面,请母亲款待他呀!”
王后对我说:“亲爱的,欢迎你!你做了好事,理当得到款待。”
王后吩咐宫女为我取来一套价值难以估算的宝衣,又给了我许多宝石珍珠,然后对宫仆们说:“你们带他去晋见国王吧!”
他们把我带到大殿,我见国王坐在宝座上,周围大汉林立,侍卫成群;国王身着金缕衣,珠宝闪闪放光,令我眼花缭乱。国王看见我,立即站了起来,侍卫们也全都站了起来,国王向我问好,对我表示热烈欢迎,竭诚款待我,赏给我许多宝物。之后,国王对侍卫们说:“把他带到我女儿那里,让她送他回原来所住的地方去吧!”侍卫们带我去见赛伊黛。随后,公主带着我和国王送给我的珍宝飞向空中。
我的两个哥哥把我抛入大海中之时,船长听到“扑通”一声,从梦中醒来,忙问:“什么东西落到海里去啦?”
我的两个哥哥捶胸顿足,哭着说:“我们的弟弟落水了!刚才他想到船边解手,不幸掉进了海里……”
接着,他俩开始抢我的钱财,但在姑娘问题上发生了争执,都说那姑娘应该是自己的。他俩争执不下,完全不顾及弟弟落水之事,对我的死亡毫无痛苦之感。就在这个时候,赛伊黛变成了大鸟。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