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六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犹太人听王子姜杉说出他父王所在的城市后,大为吃惊,说道:“我们从没听说有这么一座城市。不过,我们听过往的商队说,有那么一个名叫也门的国家。”

“这个国家离你们这里有多远?”王子急不可耐地问。

“商人们说,从那里走到这里要两年零三个月。”

“商队何时才来?”

“要等到来年了。”

王子一听,又哭了起来,为自己和失去的奴仆感到无限悲伤,因远离父母和旅途上遇到的种种艰难感到无比难过。

犹太人说:“小伙子,不要忧伤!等商队来了,我们让他们把你送回你的祖国去。”就这样,王子姜杉在犹太人那里住了两个月,每天都外出转大街串小巷,观看城市风景。

有一天,王子姜杉照样到大街上去玩,正在左顾右盼时,忽听有人高声喊道:“谁来做工?从早晨到中午,将得到一千第纳尔,外加一位美女。”

王子姜杉一听,心想:“这准是一件要紧的活儿;如若不然,主人决不会有如此重赏;一千第纳尔,还有一位美人儿!”

王子走上前去,对那个人说:“我愿去干这个活儿!”呼喊人听小伙子说愿意去干活儿,立即将他带到犹太商人家中。

姜杉随那个人进门一看,只见那家房舍豪华,有一位犹太商人坐在一把乌檀木椅子上。呼喊者上前对商人说:“老爷,我在城中呼喊了三个月,今天才有这么一个青年人应招。”商人对姜杉表示欢迎,将他引进一个装饰华丽的客厅,吩咐仆人们给他端饭来。

顷刻之间,饭菜摆满桌子。商人陪姜杉吃罢,洗过手,令仆人送上酒来。

二入喝罢酒,商人走去拿来装有一千第纳尔的钱袋,还带着一个眉清目秀、文雅庄重的女子,一起交给姜杉,并且说:“小伙子,这些钱和这个美人儿,都是给你所干活儿的报酬。”王子姜杉接过钱袋,让姑娘坐在自己身边。

商人又说:“明天,你再替我干活儿吧!”商人说罢,便离去了,王子姜杉与那位美女共枕同眠,喜度良宵。

第二天早晨,王子去浴室洗澡。商人吩咐家仆给他送去绸缎套装,待王子出来,给他穿在身上,然后将他带到主人的客厅。主人又吩咐取来四弦琴和酒,王子与主人边弹唱,边饮酒,一直乐到夜半。之后,主人方才离去与妻子共寝,而王子则与那位女子共眠。

不觉已是天亮时分。王子沐浴毕,商人来到他的面前,对他说:“小伙子,我想让你今天给我干活儿去。”

王子姜杉说:“遵命!”

商人吩咐奴仆牵来两匹骡子,他和王子姜杉各骑上一匹,一前一后出发了。王子随商人从早晨一直走到中午,才到达一座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山下。

商人跳下骡背,随后令姜杉下鞍。商人递给王子一把刀,同时对他说:“你把这匹骡子宰掉!”姜杉挽起袖子,走至骡子跟前,用绳子把骡子的四条腿捆上,然后将它按倒在地,接着一刀将骡子捅死,继之剥下皮,砍下四条腿和头;顷刻之间,一匹好好的骡子变成了一堆肉。

商人说:“你把骡子的肚子破开,然后你钻进它的肚子里去,我把你缝在里面,你在里面坐上一个时辰;你在骡子肚子里看到了什么,随时告诉我。”

姜杉捅开骡子的肚子,钻了进去,商人立即缝合口子,随后离开那里,远远地躲开了。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