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三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宰相佟丹接着向杜姆康传述第五位姑娘的话:“舒阿伯对穆萨说:‘喂,穆萨,你为我的两个姑娘饮了羊,我想给你报酬。’穆萨说:‘我是虔诚的圣门弟子,我不想用来世之功换取人间的金银。’舒阿伯说:‘青年人,你是我的客人,款待来客是我的积习,请来客吃饭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风俗。’穆萨听老人这样一说,便坐下吃起饭来。之后,舒阿伯雇佣穆萨为他做八年工,其代价则是将一个女儿嫁给穆萨,而穆萨为舒阿伯做工就是姑娘的聘礼。《古兰经》上有言:‘我必须以我的这两个女儿中的一个嫁给你,但你必须替我做八年工。如果你做满十年,那是你自愿的,我不愿苛求于你。’

“一个人对他的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说:‘我好想你哟!我有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。’朋友说:‘我一直在忙于伊本·舍哈卜的事,没有时间出来。你认识伊本·舍哈卜吗?’那个人回答说:‘认识!我与他是邻居,有三十年时间了,但我没跟他说过话。’朋友说:‘你忘了安拉,故忘了邻居。假若你热爱安拉,必定也爱你的邻居。难道你不晓得应以邻为亲的道理吗?’

“侯泽法说,那年,他和易卜拉欣·本·艾德海姆一块儿进入圣城麦加。就在那一年,舍基格·伯乐希也到麦加去了。他们在环绕天房时见面了。易卜拉欣问舍基格:‘你们那里的情况怎样?’舍基格回答道:‘安拉给了我们收成,我们便有吃有喝。一旦闹起饥荒,我们就忍饥挨饿。’易卜拉欣说:‘那么,伯乐赫的狗也要这样了!而我们有些不同:安拉赐收成给我们,我们便欢天喜地;当闹灾荒而挨饿时,我们亦表示谢意。’舍基格在易卜拉欣面前坐下来,然后说:‘你是我的老师。’穆罕默德·本·欧穆朗谈道,有一个人问哈帖穆·艾斯穆:‘你是怎样依靠伟大安拉的?’哈帖穆说:‘分两方面:其一,安拉赐予我的糊口之资,别人无权享受,我对此感到心安理得;其二,我之所以成人,安拉一清二楚,因此我在安拉面前总有羞涩之感。’”

第五位姑娘讲完,退了下去。

老太婆走上前来,向先王行七次吻地礼,然后说:“大王陛下,关于修行方面的先贤训示,姑娘们都已讲到。我接着她们的讲解继续谈先人在这方面的训示。据说,伊玛目沙菲仪将夜间分成三段:第一段用于学问;第二段用于睡眠;第三段用于深夜礼拜。伊玛目艾卜·侯乃法把半个夜晚的时间用于礼拜修行。当他走在街上时,有个人指着他对另一个人说:‘他把整夜时间用于礼拜修行。’艾卜·侯乃法听后,说:‘你们说的事情,我没有做到,这使我在安拉面前感到害羞。’打那之后,艾卜·侯乃法把整个夜晚用于礼拜修行。

“鲁巴伊说:‘沙菲仪在斋月里读七十遍《古兰经》,礼拜时也是如此。’沙菲仪说:‘十年之中,我吃大麦饼从不吃饱。因为饱食会使心变得冷酷,令聪慧减退,使人困倦,体弱无力,懒于活动。’

“据传,阿卜杜拉·本·穆罕默德·赛克里说,一次他和欧麦尔谈话,欧麦尔说:‘我没见过比穆罕默德·本·易德里斯·沙菲仪更卓越、更令人可敬、更善于辞令的人了。’欧麦尔还说,有一次,他曾和哈里斯·本·莱比卜绥法尔一同外出。哈里斯是马兹尼的学生,他的声音十分悦耳。当时,哈里斯朗诵起《古兰经》文:‘这是他们不得发言之日。他们不蒙许可,故不能道歉。’欧麦尔说:‘我看到沙菲仪面色顿改,周身战栗,惊恐不安,然后昏倒在地。’沙菲仪苏醒过来之后,说:‘我求安拉护佑,使我远离骗子和粗心大意的人们。安拉啊,有识之士的心永远归顺你。安拉啊,请你高抬贵手,宽恕我的罪恶吧!以你那尊贵的面孔,容忍我的短处吧!’之后,欧麦尔站起身来,离去了。

“一位权威人士说,当他到达巴格达时,沙菲仪正好也在那里。他坐在河边小净,准备做礼拜时,忽然有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。那个人对他说:‘小伙子,好好做小净,安拉今世和来世都会使你安乐幸福。’他回头望去,但见一群人跟在一个男子身后,于是他迅速做完小挣,跟着那个人走去。那个人回头望望他,问道:‘你有什么事情吗?’他回答:‘是的。就请把安拉教导你的教给我吧!’那个人说:‘你要知道:笃信安拉者,安然无恙;热心于自己宗教的人,遇险平安无事:今世刻苦修行者,来世如愿以偿。你还希望我多教你一些吗?’他说:‘是的。’那个人说:‘在今世,你要平心静气;对来世,你要充满希望;只要你事事忠实诚挚,你就能同所有得救的人一起得救。’说完,那个人离去了。这位权威人士问别人:‘这个人是谁?’别人告诉他:那就是伊玛目沙菲仪!’伊玛目沙菲仪说过:‘我希望人们从这种知识中受益;但有一条,不要把其中的任何东西归到我的身上。’……”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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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见《古兰经》“故事章”第27节。

2. 环绕天房,伊斯兰教朝觐活动的一种宗教仪式。

3. 伊玛目,伊斯兰教用语。指清真寺的教长、穆斯林领袖、著名宗教学者、主持礼拜者等。

4. 见《古兰经》“天使章”第15-36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