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七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阿里·米斯里站起身来,去一个一个地找他们,结果那些人不是不见,就是说给他一些难听的话,没有一个人给他任何东西。他空手回到妻子面前,对妻子说:“他们没给我任何东西。”

万般无奈之下,妻子去找邻居,想讨点儿吃的东西度日,于是向过去认识的一位妇人家走去。

那位邻居见她进来,忙站起身来迎接,见她泪眼模糊,便问:“你怎么啦?”

阿里·米斯里的妻子将丈夫的行为一一说给邻居妇人听。那妇人听罢,说道:“欢迎你!我们是一家人嘛!你需要什么东西,请只管拿,不用还的。”

“安拉会给你报答的。”

说罢,邻居妇人给了她足够一家人吃一个月的东西,她拿着,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中。

阿里·米斯里见妻子带回那么多东西,泪水夺眶而出,问道:“从哪儿弄来的?”

“从邻居福拉娜太太那里要来的。我把我们的情况全讲给她听了。她听后,对我说:‘你需要什么东西,请只管拿,不用还。’”

“你和孩子有吃的了,我到外面去走一走,但愿安拉能解救我们。”

阿里·米斯里主意已定,亲了亲孩子,随后出了家门,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。他来到布拉克,见码头上停着一艘开往杜姆亚特去的船;他在那里遇见他父亲的一位生前好友。那人向他问好后说:“你想到哪儿去?”

阿里·米斯里回答说:“我想去杜姆亚特,那里有我的一些朋友,我去拜访他们。”那个人把他带到家中,对他一番好好招待,还给他备了一些干粮,给了一些钱,然后把他送到开往杜姆亚特的船上。阿里·米斯里到了杜姆亚特,下了船,仍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。他正在街上走时,有位商人看见他,出于同情之心,将他接到家中。

阿里·米斯里在那个人家中住了一段时间,心想:“我在人家家里住到什么时候算是头呢?”想到这里,他便向商人告辞,打听到一条即将开往沙姆的船。那个商人给他准备了干粮、盘缠,然后把他送到那条船上。

阿里·米斯里乘船来到了沙姆大地,进了大马士革城。阿里·米斯里正在大马士革大街上徘徊时,被一个好心人看见,随后将他接到家中,他在那个人的家里住了一段时间。

有一天,阿里·米斯里出门,看到一支去往巴格达的驼队,心生随驼队旅行的想法。他马上回到那位商人家里,向商人谈了自己的打算,与商人告别之后,便随驼队出发了。安拉开恩,让一位商人收纳了阿里·米斯里,一路上让他和自己一道吃喝,终于到达距巴格达尚有一天路程的一个地方。就在那里,一伙劫匪对驼队发动突然袭击,抢走了他们所带的货物,仅有少数人能够幸免,他们纷纷逃命,各奔前程去了。

阿里·米斯里走到巴格达,已是日落时分,只见守城的人们正在忙于关闭城门。阿里·米斯里急忙走上前去,央告道:“求你们让我进去吧!”

守门人还是让他进了城。他们问他:“你从哪里来,又到哪儿去呀?”

“我从米斯尔城来,带着货物、驴骡和奴仆。我赶到大队前头来看看,想找个地方存放货物。我骑着骡子,刚刚离开他们,便遇上一帮劫匪,把我的骡子和货物都抢走了,庆幸我自己免于一死,逃了出来。”

守城人听他这样一说,马上对他热情接待,并说:“欢迎你在我们这里过夜,明早再去选地方吧!”

阿里·米斯里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金币,那还是布拉克的那个商人给他的。他把金币送给一个守城人,说:“你拿去,给我们买点儿吃的东西来吧!”那个人接过金币,到市场上买了发面饼和熟肉,阿里·米斯里和他们一道吃了一顿。这天夜里,阿里·米斯里就留在他们那里过夜。一直睡到大天亮。

第二天清晨,守城人把阿里·米斯里送到一位巴格达商人那里,向商人讲了他的情况。那个商人相信阿里·米斯里是个商人,而且带了大量货物,于是将他带领到自己的店铺里,一番热情款待之后,又把他领回自己的家中,给他拿出一套漂亮的衣服,让他进浴池沐浴。

阿里·米斯里和商人进入浴池洗过澡,换上好衣服,又跟着商人回到家中。商人为他备好午餐,两个人一道吃了起来。

吃完午饭,商人对仆人说:“喂,麦斯欧德,领着这位先生去看看那两间房子去;他喜欢哪一间,把钥匙交给他就是了。”

阿里·米斯里跟着仆人走去,来到一条街上,只见那里有三座房子,彼此相邻。仆人打开一座房门,让阿里·米斯里看了看,然后又打开第二座房门。仆人问:“先生,你喜欢哪座房子?”

阿里·米斯里说:“那座大房子是谁的?”

“也是我家老爷的。”

“打开让我看一看呀!”

“你不会要那座房子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那座房子不平静啊!谁住在里面,谁会送命的。只要让人住进去,第二天抬出来的就是死尸,而且要从这两间房子的房顶上下去,去抬死尸。因此,我们的老爷放弃了它,不再让人去住了。”

“你打开它,让我看看!”

阿里·米斯里心想:“这正合我的要求。我住进去,明早就死掉,正好摆脱了眼前的这种困难处境,岂非再好不过!”

仆人把房门打开,进去一看,只见那座房子很大。阿里·米斯里对仆人说:“我就要这座房子,给我钥匙吧!”

仆人说:“我要和老爷商量一下,才能给你钥匙。”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