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八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帷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阿凡从家藏的一本书中看到描述先知苏莱曼的一段文字:谁戴上苏莱曼的戒指,人、精灵、鸟兽和所有生物都将听他的使唤。书上还写着:先知苏莱曼死后,人们把他装殓,带着其灵柩渡过七个大海安葬;当时,那枚戒指就戴在苏莱曼的手指上,不论是人还是精灵,谁都摘不下来那枚戒指;任何一位航海家都无法驾船驶到安葬苏莱曼的那个地方。

阿凡还见一本书中说到有一种草,取来一些,榨出草汁,将之抹在脚上,便可在造物主创造的任何海上行走,而双脚不被水弄湿;只有在蛇女王陪同下,人才能弄到这种草。

布鲁基亚进入耶路撒冷城,坐在一个地方,开始膜拜祷告。正当这时,阿凡朝他走来,向他致礼问安,他回了礼。

阿凡见布鲁基亚边顶礼膜拜边读《圣经》,便走上前去,开口问道:“小伙子,你叫什么名字?从何处来,又到何方去呀?”

布鲁基亚说:“我名叫布鲁基亚,从米斯尔城来,想找先知穆罕默德,以求会他一面。”

阿凡说:“到我家去吧!容我招待你一番。”

“不胜感谢!”

阿凡拉着布鲁基亚的手,将他领到自己的家中,待若上宾,殷勤周到。之后,阿凡问他:“请告诉我,你是从哪里知道穆罕默德的,致使你如此热爱他,一心想找他呢?谁又给你指的路呢?”

布鲁基亚把自己的身世与经历,从头到尾给阿凡讲了一遍。阿凡听罢,惊异万分,自觉简直不可想像。他对布鲁基亚说:“你带我去见蛇女王,然后我带你去见穆罕默德吧!穆罕默德受派遣的时间还远着呢!我们一旦得到蛇女王,把她装入笼中,就能带着她到山上去找那种草;有蛇女王和我们在一起,我们采到的每一种草,都会自动向我们报出自己的功用。我从自己藏的一本书中看到这样一段文字,说有一种草,采到之后,榨出草汁,将草汁抹到脚上,人便可以踏过伟大造物主所创造的每一个海,脚不会被水弄湿。我们抓到蛇女王之后,她就可以带我们去找那种草。我们找到那种草,榨出草汁,然后就可以放走蛇女王,我们自己把草汁抹在我们的脚上,踏过七个大海,到达安葬先知苏莱曼的地方,从苏莱曼的手指上取下那枚戒指;有了那枚戒指,我们就可以像苏莱曼那样,呼风唤雨,降妖伏魔,为所欲为,实现我们的一切理想。之后,我们进入大西洋,饱饮长命之水,从此长生不老,一直活到世界末日,去见穆罕默德。”

布鲁基亚听阿凡这样一说,立即答应:“喂,阿凡,我带你去见蛇女王,让你去看看她所住的地方。”

阿凡走去,做了个铁笼子,又拿来两个杯子,一个杯子倒满酒,一个杯子倒满了奶。阿凡和布鲁基亚一起走了几天几夜,来到蛇女王所在的岛上,二人相携登上岸,向前走去。走了一程,阿凡将笼子放在那里,将酒杯和奶杯放在笼子里,二人便在离笼子不远的地方隐藏起来。

一个时辰过,蛇女王向铁笼子爬来。当她靠近那两个杯子时,仔细审视一会儿,嗅到了奶味,方才离开大蛇背上的金盘,爬进铁笼子,终于来到酒杯旁边,一口气喝干了杯中之酒。刚过片刻,那蛇女王便晕倒睡着了。阿凡见此情景,走到铁笼子前,将蛇女王锁在笼子里,然后带上蛇女王,和布鲁基亚一道走去。蛇女王苏醒过来,发现自己被锁在笼子里,一位男子用头顶着笼子,布鲁基亚跟在一旁。

蛇女王看见布鲁基亚,说道:“难道这就是不伤害人的报偿?”

布鲁基亚回答:“蛇女王,你别害怕!我们决不伤害你。我们只想让你带我们去找那种草;只要将那种草的草汁榨出,涂抹在脚上,人便可以踏过造物主创造的任何大海,脚上不会沾水。我们采到那种草,就把你送回原地,放你走。”

阿凡和布鲁基亚带着蛇女王向生长那种草的大山走去。他俩走过任何一种草旁,那些草都自动说出自己的功用。正当这时,一种草说道:“我就是那种草,谁把我采去,榨出汁来,将汁抹在脚上,就可踏过造物主所创造的大海,而双脚不会被水弄湿。”

阿凡一听,立即将头上的铁笼子放下来。随后,二人一齐动手,采了足够的草,榨出汁来,放入玻璃杯中,妥善保管,留作日后抹脚用。

布鲁基亚和阿凡带着蛇女王,行走几天几夜,终于到达蛇女王居住的那座岛上。阿凡打开铁笼子,蛇女王爬了出去。

蛇女王爬出笼子,对他俩说:“你俩弄这种草汁做何用呢?”

二人回答道:“我们想把它抹在脚上,以便踏过七个大海,到先知苏莱曼葬身之地,去取他手指上的戒指。”

“你俩根本找不到那枚戒指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那是造物主专门给苏莱曼造的戒指,你们俩与之何干呢?当时苏莱曼曾祈求造物主,说:‘主啊,给我一件任何人都没有的东西吧!因为你是最仁慈、最慷慨的。’”

蛇女王停顿片刻,又说:“有一种草,人若食之,可以长生不老,一直活到世界末日;假若你们能采到这种草,要比你们手中拿的这种东西有用得多。因为你们取那枚戒指的目的是达不到的。”

二人听蛇女王这样一说,后悔不已,随后走去。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