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一夜
一千零一夜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幸福的国王陛下,泰沃杜德在哈里发哈伦·拉希德亲自观战情况下与象棋大师对弈。象棋大师只有招架之功,没有还手之力,眼看着大师的“帅”被婢女泰沃杜德将死了。
这时,象棋大师说:“我想先让你尝尝甜头,以便提高一下你的兴趣,让你误认为天下无敌。再来一盘,我再让你瞧瞧我的棋艺。”
第二盘开棋了象棋大师心想:“好好睁眼瞧着!如若不然,又要败在婢女丫头的手下了。”想到这里,他每走一步都要反复思量,时有举棋不定的表现。走着走着,象棋大师的“王”还是被泰沃杜德将死了。
眼见婢女泰沃杜德又赢一盘,象棋大师惊异不已,开始觉察到婢女棋艺果然非凡。
泰沃杜德笑了,说道:“大师阁下,第三盘棋我和你打个赌,我让你右车左马和王后;假若你赢了我,你拿走我的衣服;如果你输给了我,我就扒掉你的衣服。”
象棋大师立即回答道:“一言为定!我同意这个条件。”
二人摆好棋子。
泰沃杜德拿开王后和一车一马,然后说:“大师阁下,你先走!”
象棋大师举棋先走一步,同时心想:“这一盘,我再赢不了这个小丫头,如何是好啊?”
泰沃杜德移动棋子,缓慢进着,吃掉了对方的王后,将小卒子推近对方棋子,故意喂给对方。
象棋大师果然开始吃对方卒子。泰沃杜德见此情景,说道:“量器准确无误,稻米干干净净,你就吃个饱吧!人之子呀,贪食之鸟,会丧命的。难道你不晓得我喂你几个子,意在取你的王命吗?你瞧瞧呀,你的王又无处躲藏了。”
象棋大师输掉了第三盘,呆若木鸡。泰沃杜德说:“扒下你的衣服吧!”
象棋大师说:“给我留下裤子吧!安拉会报偿你的。”大师随后发誓,只要泰沃杜德在巴格达,他就再不同任何人对弈。说完,脱下自己的衣服,交给婢女,然后狼狈离去。
双陆棋手走上前来,婢女泰沃杜德问:“大师阁下,倘若今天我赢了你,你将输给我什么呢?”
双陆棋手说:“我给你十件君士坦丁堡产的金丝绣花衣,十件天鹅绒衣,外加一千第纳尔。假若我赢了你,我只要求你给我写个证明,表明我曾经战胜过你。”
泰沃杜德说:“一言为定!请你开棋吧!”
没有走多少着棋,双陆棋手便认输了。他站起来,操着外国语对哈里发说:“信士们的长官,这姑娘棋艺确实高超,天下无敌。”
片刻过后,哈里发哈伦·拉希德唤来琴师乐手,望着婢女泰沃杜德,问:“姑娘,你会弹奏乐器吗?”
“略会一二。”
哈里发吩咐宫仆取来那把珍藏多年的四弦琴;因为琴主离去,琴已搁置许久。诗人曾这样描述琴:
安拉灌溉大地,
折枝地里埋。
枝条不久发芽,
正好遍地栽。
鸟儿鸣唱枝头,
绿枝惹人喜爱。
歌女歌颂幼苗,
那幼苗却现枯态。
宫仆抱着一个红绸缨袋走来。泰沃杜德接过袋子,从中取出一把四弦琴,但见琴体光亮无比,上面刻着这样一首诗:
歌女抱琴吟唱,
思与知心喜相逢。
一曲震撼席间客,
赞声羞煞夜莺。
泰沃杜德就像乳母给婴儿喂奶那样,将四弦琴抱在怀里,兴奋不已,玉指轻弹,连奏十二支曲子。致使在座的人全都沉浸在欢乐之中。旋即,泰沃杜德边弹边唱道:
不要离去,
莫要疏远,
深情永留我心间。
且请深怜我,
垂泪寂寞之苦,
厚意难表嫌语短。
哈里发哈伦·拉希德欣喜非常,说道:“姑娘,安拉为你祝福!安拉嘉奖你的渊博学识。”泰沃杜德放下四弦琴,站起身来,走到哈里发面前,恭恭敬敬地向他行吻地礼。
随后,哈里发吩咐取钱赏给泰沃杜德的主人艾卜·哈桑一万第纳尔。
哈里发问婢女:“喂,泰沃杜德姑娘,你还有什么愿望吗?”
“信士们的长官,我希望陛下不要买我,把我还给我的主人。”
“一言为定!”
哈里发把泰沃杜德还给了艾卜·哈桑,并赏给她五千第纳尔,还将艾卜·哈桑纳为自己的挚友……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