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六夜

一千零一夜

夜幕降临,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:

幸福的国王陛下,那男子立即在法官妻子面前表示忏悔,并立誓服侍她一生。旋即那男子为法官妻子建造了一座禅房,让她住在里面。从此以后,男子天天为她打柴,给她送吃的东西。

法官妻子隐身禅房,专心膜拜苦修,直至大功告成;无论是患了病的,或受了伤的人,只要让她一看,便病祛伤愈;从此,隐身禅房的这位法官妻子,成了人们朝拜的神医。

说来也巧,也许是上帝的安排,暗害法官妻子的几个人都患恶疾:诬告她通奸、将她送往石击刑坑的小叔子,脸上生了疔疮;毒打她的那个孩子的母亲患了麻风病;存心调戏、害她的那个坏蛋遭病痛磨难难以站立。

法官从耶路撒冷朝圣回来,向弟弟问起嫂子,弟弟说嫂子已经死了。法官听后,悲痛万分,心想只有将她托付给上帝了。

时隔不久,隐身禅房的法官妻子名闻遐迩,致使天南地北的人都去找她看病消灾。

法官听说有一修行女子善医百病,便对弟弟说:“喂,阿弟,你何不去找那位善女瞧瞧你脸上的疔疮呢?也许上帝会假她之手治愈你的疾病。”

弟弟说:“哥哥,那就劳你领我去吧!”

生麻风病妇人的丈夫听到善女治病的消息,也带着妻子去禅房求医。那个瘫痪在床上的坏蛋听说有位女神医,也求家人带他去访善女。

人们聚集在禅房门前;法官妻子能看见他们,而他们却看不见她。人们等了一会儿,一个侍仆来了,人们纷纷要求他准许他们进去见女神医。这时,法官妻子戴起面纱,站在禅房门口,望着聚集的人们,一眼认出了她的丈夫,也认出了她的小叔子和那个坏蛋以及毒打她的那个女人;而他们,谁也不知道她是谁。法官妻子说:“你们只有承认自己的罪过,才能得到心理上的轻松,从而祛除疾病。奴仆承认了自己的罪过,向上帝虔诚忏悔,上帝才会给他指出道路。”

法官听罢,对弟弟说:“阿弟,你向上帝忏悔吧!不要坚持自己的叛逆行为。忏悔有利于你摆脱病痛。有诗为证……”法官吟诵道:

日月将好人和坏人,

聚集在一起。

上帝已经揭开,

世间的一切秘密。

为非作歹造孽者,

在此地位最低。

心从上帝人,

方得上帝欢喜。

莫怕罪犯发怒,

上帝会昭示真理。

想触怒上帝的人,

莫非不晓得惩罚严厉?

欲求尊荣者,

我有一言劝你:

尊荣在于敬仰上帝,

此言千万牢记。

法官的弟弟听后,说:“现在我说真话:我调戏了嫂子……”他把调戏、陷害嫂子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,最后说:“这就是我的罪过。”

接着,患麻风病的女人说:“我错怪了女仆人,把不是她的罪过加在了她的头上,故意毒打她一顿。这就是我的罪过。”

那个站不起来的坏蛋说:“我曾偷偷闯进一个女人的房间,试图强奸她;被她拒绝之后,我乘夜色再次闯入她的房间,企图杀死她,不期杀死了那个女人照管的孩子。这就是我的罪过。”

法官妻子、禅房神医听后,说道:“上帝啊,你已经看到了作孽者的低贱,就请你让他们见见遵从的好处吧!上帝啊,你是万能的,但愿伟大上帝使他们身心痊愈。”

法官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女子,女子问:“你为什么这样看我?”

法官答道:“我有位贤妻;假若不是她已经过世,我就会说:你就是我的贤妻。”

女子摘掉面纱,让法官认出自己正是他的妻子,要他赞美伟大上帝使他们夫妻喜重逢。片刻后,法官的弟弟、坏蛋和那个女子苦苦哀求法官妻子原谅、宽恕他们。法官妻子宽恕了他们,他们便在那里虔诚膜拜上帝,全心坚持为法官妻子效力,直至拿命天仙将他们分开。

莎赫札德接着讲《信守誓言妇人的故事》:

相传,有位先生这样讲述他的一次见闻:

在一个漆黑的夜里,我环绕天房时,忽有伤心的呻吟声传入我的耳里,只听有人边呻吟边诉说道:“慷慨的安拉啊,为报答你的厚恩,我一定信守誓言。”听到这种声音,我的心被感动得要跳出来,差一点儿停止了呼吸。

我镇静片刻,朝呻吟声传出的方向走去。走近一看,见呻吟的是个妇道人家。我向妇人问好道:“你好哇,安拉的女仆!”

妇人回礼道:“你好!愿安拉降福给你。”

“看在安拉的面上,请告诉我,你究竟要信守什么誓言?”

“假若你不对伟大安拉起誓,我是不会把秘密透露给你的。请你先看看我的怀中吧!”

我朝她怀中望去,但见她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……

我向安拉起誓,妇人开始给我讲述她的经历:

我抱着孩子,乘坐一条船,前来圣寺朝拜,不期在海上遇到风浪,将我们乘坐的那条船打翻弄破了。

讲到这里,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,莎赫札德戛然止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