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一娘一搭盖头

从前，有个勤劳的青年，名叫青山。他砍柴为生，奉养双目失明的母亲。若是晴天，挑担柴上街，换得几个米钱、盐钱；若是遇上连雨天，家中就揭不开锅了。

瞎母亲叫儿子牵她来到赵员外家，请求租点地种。赵员外说：“你刚还 清欠我的债，又想租地呀？不行。”狗腿子一旁出主意了，说：“老爷是积德之家，不如把山南那块乱石滩让他开了吧。”赵员外皮笑肉不笑地说：“看你是我家老佃户的面上，让你开了，三年不一交一租。”

次日，东方发白，青山就扛着锄头、背着干粮来到乱石滩。青山从早干到晚，饿了就吃点干粮，渴了就喝口山泉。晚上，他借着月光干上两个时辰才回家。九天过去了，搬走了乱石，割净了杂草、荆棘，翻出了新土。

这一天，青山整厢时，忽然扒出一个破铜盆来。他拣起来看看，嘿，拿回去装鸡食蛮好。黄昏，青山把它带回家，抓了几把糠里面。让鸡吃，谁知鸡都吃饱了，那盆里的糠反而多起来了。

青山觉得奇怪，便倒了糠，放了一把谷盆里，一眨眼就有一盆谷子。他惊喜万分，说：“一娘一，我们拣到聚宝盆啦！”母子俩欢天喜地，一言难尽。

俗话说，墙有缝，壁有耳。赵员外听到后，朝思暮想怎样把聚宝盆弄到手。他带着一群狗腿子找青山讨租来了。

青山的母亲说：“赵员外，你红口白牙说的，三年不收租，怎么又翻脸呢？”赵员外说：“山是我的山，滩是我的滩，我高兴什么时候收，就什么时候收。”青山说：“家中一贫如洗，拿什么一交一租？”赵员外说：“拿你家的破铜烂铁抵当。”说完将手一挥，狗腿子就动手抢东西。母亲抱着聚宝盆不放，被狗腿子踢死，青山也被打昏。

赵员外抢走聚宝盆，叫狗腿子把青山母子俩拉到荒山洼里丢一了。

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，青山醒了过来，只觉得腹中饥饿，抬头张望，见前面有几株桃树。他爬呀，爬呀，爬到树脚下，拣起石头，砸落了几个鲜红的桃子。他吃完桃子，觉得头痒，伸手去摸，天哪！头上长了一对角！

青山放声大哭，又觉得嘴冒青烟，口渴难忍。忽然，他发现峭壁石缝里有水珠往下滴，但没法子喝。他拣起一个骷髅脑壳来接水，脑壳水满，那水珠也不滴了。青山一口气喝完水，嘿，角也消了。

青山想，如果把这水带回去，给乡亲们治病该多好呵，爬到崖顶上去看看。他拉着野藤往上爬。峭壁上布满了湿一漉一漉的青苔，他爬没多高又滑一下来了。他起身又向上爬，终于爬上崖顶，见一位白一胡一子老人立于崖上。他拜问老人，老头子说：“这悬崖叫狮子口，狮子流涎，用人脑壳接的涎水就成灵丹妙药，包治百病。”青山说：“请老人家赏水我，给穷百姓治病。”老头子说：“我还 给你几个鲜桃，你就可以给自己报仇雪恨了。”青山听了老头子的话，高兴万分，接过鲜桃和涎水，便回村了。

端午节到了。赵员外全家到湖边看赛龙舟。青山在人群中卖桃子。赵小一姐叫丫环买了两个大鲜桃。小一姐吃完桃子，觉得头痒，一摸，哎哟，头在长角了！小一姐又羞又急，哭了。赵员外见情况不好，连忙打轿回家，又贴出告示，说小一姐得了奇病，有能治病者，招为门婿，并有聚宝盆陪嫁。

青山揭了榜去见员外，说：“员外说话可讲信用？”员外说：“君子一言。”青山隔帘望诊，说：“我能治好小一姐头上角。”员外全家大惊，问他如何知道小一姐病情。青山说，必须让小一姐到我家去，我才能治好病。

员外无奈，只得命小一姐带聚宝盆出嫁。可是，小一姐头上有角，如何出门呢，聪明的丫环出了个主意，说：“用块红绸布盖头，既好看，又可遮羞。”

从此，新一娘一子出嫁兴搭红布盖头了。

余幼军口述

刘汉胜整理